安娜與葉克難分批運出白銀,登上蒸輪船回上海,存入瑞士私家銀行的“達摩山伯爵基金”。
“跟上!”
風吹起她的頭髮,背後是澎湃的東海,那氣場讓人不寒而栗。
安娜也探出腦袋,揮了揮手:“阿幽mm!”
“對不起!安娜姐姐,現在我冇法給你解釋,但你也冇法殺死我們——除非同歸於儘。”
另有右臉刀疤的刺客,體壯如牛的刺客,濃黑鬍子的老刺客——葉克難認出了這些人,腦中閃現九年前,天津徳租界滅門案,阿誰暮春血腥的夜晚。
“好吧,寢兵。”
阿幽不再是十五歲的小女人,眼神像批示千軍萬馬的元帥,名副實在的刺客們的仆人。
取出左輪手槍,對準咳嗽的老刺客。葉克難是名偵察,也是神槍手,在北京差人廳打靶練習,向來名列前茅。三點一線,對準後腦勺,隻要扣下扳機,就像打碎一顆西瓜……
一聲巨響,炸開石壁,暴露一線天光,竟已是次日淩晨。
民國七年的夏天,中日航路中間點上的達摩山,正如一頭蹲伏在東海中間的怪獸,用無窮無儘的胃囊消化統統入侵者。
葉克難做出一個艱钜決定。歐陽安娜看著劈麵的殺父仇敵,明智占了上風,這半年來的存亡經曆,已讓她成熟了百倍。
又一艘小蒸輪船,突突地噴著黑煙,劈開灰色波瀾,迎著朝陽,停靠在達摩山的漁港。
安娜踏上達摩山,發明漁村已成一片廢墟灰燼。島民們退回到幾百年前,各自尋覓山洞居住。大師看到她都麵露驚駭,扣問啟事卻冇人敢開口。
一顆槍彈,飛旋出葉克難的左輪手槍,卻擦著老刺客的後腦勺飛過。刺客們靜如處子動如脫兔,阿海與脫歡各自尋覓岩石躲藏。唯獨阿幽,披垂濕漉漉的頭髮,像隻從水裡鑽出來的海獸,麵對山坡上的巨石。
阿幽已模糊猜出,躲在山坡上攻擊他們的人,不成能是島民,他們已被嚇破了膽,也不是小木。必是方纔上島,並曉得山洞的奧妙,還對刺客們恨之入骨……
阿幽蹲在礁石上,滿身濕透,黑亮辮子解開,瀑布般披垂,落著一滴滴海水,洗去渾身灰塵。
傳聞,翻開小皇子奧妙的鑰匙,就是秦北洋。
事不宜遲,她與葉克難去囚禁小木的山洞。在麵朝大海的石頭荒漠,見到一具年青女人的屍身,正被猖獗的蒼蠅包抄。安娜不敢看,葉克難蹲下查抄。作為名偵察,即便冇有法醫那樣的本領,也能憑經曆判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