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女下達號令。可惜她打錯了算盤――歐陽思聰的門徒們，早已對心狠手辣的師父恨之入骨，兩個季子如果落到他們手中，隻怕會更慘。
海女恨死那些個刺客了，不但殛斃了歐陽思聰，還要把她的孩子也燒死。
小木跪地顫栗，眼淚和鼻涕垂下。他怯生生地把耳朵貼著石板，聽不到任何動靜。殺人無數的刺客們，竟被這肥胖的小盜墓賊，輕而易舉地毀滅了？
山洞沉寂無聲。
島民們出售了她，出售了她的兩個兒子，差點被刺客們燒死。她還發明小孀婦帶著刺客去山洞。她不能容忍叛變，不管對歐陽思聰還是對本身。她發誓要殺儘無恥的叛變者。
“去上海！”
他看到了海女，荒涼海天之間，二十歲的女子，金色皮膚染上鮮紅血跡，像島民膜拜的女神。她從一具年青的屍身胸口，拔出鋒利的魚刀。
但他們回不了上海。那裡也去不了了。海女會駕小舟，但她冇打仗過蒸輪船，不曉得如何把持機器？小木也一無所知。
海女並不顧忌被兩個孩子看到。她像下海潛水那樣脫去衣服抱著小木，親吻一樣春秋的男人。就像即將淹冇的溺水者，小木彆無挑選，也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，生命隻剩下最後幾十個鐘頭，另有甚麼能夠死守的呢？
他們在海上漂流。
他把握了一個樸實的真諦――用腦筋，遠比用刀子更強大。
小木絕望地看著茫茫大海：“可我們就要去陽間了。”46
“小木，你給我的夫君報了仇。遵循我們達摩山島民的老端方，為了感激和酬謝你，我情願跟你一輩子，不管你去哪兒？”
海女這話倒是不假，蠻橫掉隊的海島，尚流行上古遺留的血親複仇民風。大仇不報，必被統統人嘲笑。如有報酬死去的丈夫報仇，孀婦能夠帶著全數產業嫁給他。
她再次與小木相擁：“我的心肝兒，你太好了！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混蛋，早就該被千刀萬剮！”
“你是殺不但他們的。”
“去找老邁和老二。”
魚刀墜落在石頭縫間。
他衝出山洞，見到半年來第一抹陽光。幸虧已有籌辦，閉著眼睛出去的，然後漸漸展開。他看到大海、石頭、荒漠以及山頂燈塔。他聞到海風的味道，鹹澀而潮濕，讓人淚流滿麵。
她說的“老邁”就是宗子歐陽檣櫓，“老二”是次子歐陽連帆。小木陪她一起去，登上達摩山的最高點。
海女喘氣著跟他分開，鎮靜地說：“那些刺客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