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員們四周尋覓，秦北洋明白那是徒勞。小木是個盜墓賊，善於躲藏挖洞之術，海女更是潛水如履高山，就算帶著兩個孩子逃竄，也不是凡人能找到的。
煙雨暮色當中，神戶港到了，比擬上海，彆樣風情。
俄然，海水中冒出個濕漉漉的女人，美人魚般甩著長髮，水瓶形的身材曲線畢露。
“是。”
“本來你是北洋當局的甲士？”
“我殺了他們！”46
海女摟著懷裡的小兒子說：“他們都是些人渣。”
人生從白鹿原唐朝大墓起，到天津德租界，再到西陵地宮，周遊帝都與魔都，此番竟要遠渡日本，告彆赤縣神州故鄉。“江山破裂風飄絮，出身浮沉雨打萍，惶恐灘頭說惶恐，伶仃洋裡歎伶仃！”還欠兩句，未到悲壯時候，不宜早早讀出。
中華民國七年，日本大正七年，西曆1918年，六月。
秦北洋從扁擔裡抽出唐刀，彷彿要剁下這對男女的人頭。九色也惡狠狠盯著小木，就差咬下他的腦袋――近一年前，恰是這個小盜墓賊，突入白鹿原唐朝大墳場宮，讓幼麒麟鎮墓獸被構造槍槍彈射倒，又是他進入墓仆人的棺槨……
征得仆人同意，周同窗撫摩九色的鬃毛，不近生人的小鎮墓獸，竟變得靈巧聽話。
秦北洋隻得持續假裝：“我叫齊遠山，直隸正定人。”
輪船在旅順口遲誤三天，雲開日出，持續東行。路過威海衛，模糊可見劉公島，卻飄著米字旗。北洋海軍的基地，已成英國殖民地，秦北洋想起戰死在劉公島上的外祖父。
船長號令放下救生艇，救起兩個成年人與兩個幼兒――當他們狼狽地爬上客輪船麵，秦北洋認出了小木與海女的臉。
“齊遠山，後會有期！或許在不久後的日本，或許在將來騰飛的中國。”
“秦始皇調派徐福去蓬萊仙山找長生不老之藥，就是這個處所吧？”
海女、小木的頭髮滴著水，跪在秦北洋麪前。誰看到都會誤覺得是對年青佳耦，一家四口正在避禍。
“哦，我是要去日本陸軍士官黌舍。”
“也有人說徐福是去了日本。本人姓周，本貫浙江紹興，江蘇淮安人。”周同窗操著江淮口音，高低打量秦北洋問，“我猜你是第一次去日本吧？”
留門生周同窗為海上漂流者做翻譯――海女和小木自稱伉儷乾係，兩個孩子竟管小木叫爸爸。海女奉告船長，他們出海遭受蒸汽機毛病，隨波逐流漂到這片海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