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海被擔架奉上飛機貨艙。引擎開端轟鳴，螺旋槳掀起暴風，如大鳥突入碧藍天空。
葉克難氣憤地抽脫手槍，對著天空連射三槍：“阿海，我開槍為你送行！更大的腥風血雨，等著這個國度呢！”
阿海聞著機艙中的燃油氣味。每次在雲端氣流中顛簸，都讓他夾板中的斷骨疼痛。如果能爬到飛翔員艙，就能俯瞰八百裡秦川，飛過金字塔形狀的秦始皇陵上空，沿著渭河掠過矗立的華山之巔，在潼關飛度黃河，沿著山西汾河穀地上溯，翻越巍峨的太行山，爬升下熾熱的華北大平原。
她是芳子。
他看到刺目標太陽：“這是哪兒？”
他騎上一匹快馬，緊緊追逐裝甲汽車。就算要將惡貫充斥的凶手正法，也必須在警探手上，輪不到這夥人動用私刑。
“男人！”少年將軍拍了鼓掌，微微一笑，“我不是來殺你的。”
少年將軍操一口東北話，卻儘量往北京官話上靠，反而文縐縐的。他親身給阿海鬆綁，又給他端了一杯茶水喝下。
但她心有不甘的是，為甚麼恰好是阿幽？
“奉天！”
飛機停穩，有人將他從機艙裡拉出來，謹慎地抬在擔架上。
擔架抬過奉天東塔機場的跑道，四周充滿兵士與鐵絲網，兵器設備比之西北強了很多，就連兵士穿戴布料也更初級，軍官踩著鋥亮的馬靴，配著日本造的手槍。
一男一女，男的是個老頭，六十來歲年紀，雖不高大，卻有著練家子的體格，濃黑的鬍子異化白鬚，長長的刀條臉兒，鼻梁高挺，目光通俗，穿戴紅色長袍。
飛翔員降落在北京南苑機場，加滿燃油向東飛翔，掠過山海關城樓，沿著遼西走廊北上，進入東三省地界。阿海感到在降落，有種即將墜毀的錯覺。這一起飛了數個鐘頭，無人來幫忙阿海便溺，忍不住隻能撒在褲子裡了。
阿海被抬入一間巨大的機庫，停著幾十架雙翼戰役機與轟炸機，中國最強大的空中力量。他還是被鐵鏈子捆綁，就像即將被獻祭的牲口。
齊遠山談笑一句：“九色啊，等你長大後，必然要嫁給葉探長如許智勇雙全的男人漢。”
“你是誰？”
第一次天下大戰結束不久後的運輸機，都是轟炸機改裝的，像具高空飛翔的鋼鐵棺材。
“那你籌辦了多少酷刑？”
阿海內心一驚，莫非就要見到那些人了嗎？
阿海喃喃這個名字，少年將軍拍了拍他的肩頭：“你叫阿海是吧？歡迎你來到奉天，請你好好養傷！從今今後，就把這裡當作你的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