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蟾鎮墓獸的鋼鐵外殼，轉眼間千瘡百孔，微微閒逛兩下，冒出金色火焰，如同被石頭擊中的癩蛤蟆，轟然傾圮在城牆上。
這時候，齊遠山重新爬上城頭，舉起一支步槍，對準敵方穿戴大氅的將軍。
秦北洋騎到九色背上，小鎮墓獸如同飛越山澗的鹿，一躍而起，跳下城牆，竟躲過了彈雨。
舉著五色旗的齊遠山，果然是天生的武將之材。他帶領父親生前的第六師舊部，勇武地攻出城牆，殺得敵軍鬼哭狼嚎，再也聽不到第四師的軍歌。
夜色來臨中國。
如果九色晚到一秒鐘，秦北洋就要被十角七頭鎮墓獸打成篩子了。
劈麵的兩端鎮墓獸已攻破城池，皖係精銳第四師，高唱“三國戰將勇，首推趙子龍”囊括而入寶山縣城，要將直係雄師第六師一舉毀滅。
十角七頭落空了節製，氣憤地揚起七個獸頭，同時翻開七挺構造槍，麵對九色猖獗開仗，鋪天蓋地的彈幕，好像毀滅性的海嘯衝來。
他鎮靜地振臂高呼，揮動被秦北洋庇護的五色旗，鼓勵將士們反攻。本來兵敗如山倒的第六師，重整旗鼓，旅長與團長們調轉方向，衝向城牆缺口。
寶山城牆上，九色摺疊收起烏黑鹿角，重新長出一聲白毛，化身為未成年大狗的形狀。
一團琉璃色的火球，自九色的口中噴薄而出。火球扭轉環繞疆場一圈，如同陣亡者骨骸中的夏夜鬼火。雙術兵士都停止廝殺，舉頭張望這團天國般的火焰。秦北洋再次拍打九色，源源不竭的氣味，注入這頭幼獸體內。
秦北洋號令九色收回火球。鎮墓獸的任務是庇護墓仆人，而不是大家間的殛斃爭鬥。
連續串日本造的槍彈，扭轉出滾燙的槍口，狂歡般地尖叫飛翔。它們像彗星襲月白虹貫日倉鷹擊於殿上的刺客，口中銜著匕首刀鋒，射向坍塌燃燒的城牆上，最後一個保護北洋五色旗的少年。
火球開端發作，變成赤金色的烈焰翻滾。一聲巨響，放射利箭般的火焰，如同十二石的強弓勁弩，萬箭齊發……
又拜那龍，因為它將權益給了獸；也拜獸說，誰能比這獸？誰能與它爭戰？
老秦讓他的兩端鎮墓獸撤退，但九色的強弩箭矢烈焰，已然勢不成擋。
秦北洋抱著他的小鎮墓獸，把頭埋進紅色鬃毛親吻，心疼地摸著它身上的彈孔。這頭幼獸又一次捐軀救了仆人的命。
“不要殺他！”
俄然，腳下的屍身堆裡，踩到某個堅固的長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