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父與子[第1頁/共4頁]

秦北洋與齊遠山趴在沙包後,城垛上掛滿殘破的屍身。新兵捧首逃竄,又被長官槍斃。

轉刹時,幾十個兵士中彈墜落,六合間隻剩下怪物咕隆咕隆的吼怒。守軍開槍反擊,但金蟾的防護力有了進步,彷彿變成一輛裝甲坦克,槍林彈雨打上去就像撓癢癢。

燕趙之士的慷慨悲歌,已趁著北風包抄了“北洋之龍”的雄師,好似垓下的四周楚歌。

他叫秦海關,前清皇家工匠,墓匠族傳人,鎮墓獸的製造者,南苑兵工廠首席機器師,也是秦北洋的親生父親。

三國戰將勇,首推趙子龍,長阪坡前逞豪傑,戰退千員將,殺退百萬兵,度量阿鬥得承平。另有張翼德,當陽橋前等,七啾喀嚓響連聲,橋塌兩三孔,河水倒流平,嚇退曹營百萬兵……

不管山海經或西紀行還是封神演義,中國人的設想力從未達到這類程度——它有犀牛般的龐大身軀,四條獵豹的腿,長著七個野獸的腦袋,每個腦袋都像是分歧的物種,有的是猛虎,有的是鱷魚,有的是豺狼,有的是羚牛,此中三個是雙角獸,另有四個是獨角獸,合在一起剛好有十個角。每個角掛著一頂小小的金冠,彷彿已加冕為中國的君王。獸頭上還刻著冇法瞭解的筆墨。

參謀哭喪著臉:“剛接到標兵的諜報,皖係的艦隊已突破長江口的封閉,從北方運來了一援助兵。”

循下落日,秦海關瞭望城牆,殘破的五色旗下,最後一個守城者,竟是日思夜想的兒子。父子失散了半年,竟在屍橫遍野的疆場上相遇,彆離屬於敵對兩邊的陣營。

齊遠山倍感利誘,莫非劈麵要借東風火燒赤壁?

這不是他在太行山中,為袁世凱製作的金蟾鎮墓獸嗎?

“爹!”

大戰期近,吳淞要塞與寶山城牆之間的郊野,敵軍一兵一卒都不見,彷彿千萬個亡魂藏在風中。

王士珍的兵士們像看戲似的看這怪物,有人取出口袋裡的袁大頭,兩比擬較竟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國務總理兼陸軍部長仰天長歎:“小徐啊小徐,你用妖妖怪怪為前驅,算甚麼北洋甲士?”

十仲春的江南田野,硝煙滿盈,屍積如山。煙波浩渺的長江口,模糊傳來鼓點般的風聲。

中華民國六年,農曆丁巳年,西曆1917年12月7日,傍晚。

王士珍不得不躲到城垛下,大聲怒斥參謀:“不是說吳淞要塞就要攻陷來了嗎?”

第一個怪物開端進犯城牆,第二個怪物又接踵而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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