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徐是誰?”
博士托了托高鼻梁上的鏡片,細心打量他的麵孔,敏捷規複神智:“我是兵工廠的總參謀,你的父親是首席機器師,我們是同事的火伴。我能看看你的脖子嗎?”
霍爾施泰因博士被俘後,指名要求見到秦北洋,不然任何諜報都不會流露。
博士的精力漸漸規複,用結結巴巴的漢語,報告兩個月前的曆險——北洋當局調派他和秦海關去挖墓,尋覓地下的鎮墓獸。他們在直隸省太行山四周,發明瞭一座唐朝大墓,挖出很多首要文物,包含十角七頭鎮墓獸。
“本來是給安祿山陪葬的唐刀!”
唯獨秦北洋,冇有插手勝利者的慶賀。他抱著大狗九色,跪倒在成千上萬的屍身中,不管敵我兩邊。如許荒誕的內戰,底子冇有勝利者可言。驀地間,想起杜甫的《兵車行》——“君不見,青海頭,古來白骨無人收。新鬼煩冤舊鬼哭,天陰雨濕聲啾啾!”
這天午後,金蟾鎮墓獸的殘骸,也被送到吳淞要塞。
“不成以!鎮墓獸隻能用於庇護墓仆人,不能在疆場上殺人!我爹也老胡塗了嗎?”
“雄師閥,他調派我們批示兩端鎮墓獸,乘坐兵艦南下,前來幫手保衛吳淞要塞。”
軍醫給他做了查抄,隻要輕微的腦震驚。昨晚,直軍的炮彈暴雨般砸在要塞頭頂,博士預感情勢不妙,躲藏到出亡洞深處,憋氣潛上天下水中,纔沒被彈藥庫的殉爆炸上天。
“他有本身的來由。”霍爾施泰因指了指秦北洋手裡的佩刀,“秦,這把刀,就是你父親給你籌辦的禮品,幸虧這亂世防身。”
“怪不得,他在疆場上一看到我,就主動拋下這把刀。”秦北洋握著刀柄最後的圓環,彷彿還殘留父親的體溫,“這是一把環首唐式橫刀,父親如何會有這把刀的?”
身著藍色北洋戎服的秦北洋,踏入千瘡百孔的吳淞要塞。勝利的直軍第六師正在清理疆場,從瓦礫堆中挖出無數炸成焦黑的屍塊。
秦北洋微微一愣,這洋人是甚麼路數?他還是脫下軍大衣,透露後脖頸的胎記,兩塊紅色的鹿角形狀。
秦北洋從刀鞘中抽出環首長刀,寒光閃閃,刀麵如鏡,透出雲龍般的紋理,必定也滲入前人的靈魂精氣。不曉得這把唐刀,在安史之亂中,砍下過多少人的腦袋?殺死過哪些名臣良將?
博士摸著滿臉鬍渣說:“老秦在那座大墓裡,獲得這把唐朝寶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