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歡道:“你若說《蘭陵王》倒也罷了,戴著麵具,又隔得遠,多數認不出。偏是《西涼》!”

我將信將疑道:“阿歡你技藝這麼矯捷,如何會不會樂舞?你莫騙我。”本朝對於樂舞的酷愛更甚於馬球,如我這般笨手笨腳又不好動的,在這裡待了這些年,都能臨時舞上一兩曲,韋歡如許活潑好動又技藝高強的小娘子卻說不會,實在是佩服力不高——特彆這位小娘子還心機詭詐、素有前科。

我斜眼一看,見幾案上又新上了菜肴,菜肴連點心總有五六十道了,內侍們卻還隻是源源不竭地再上菜。殿門開處,又見中庭裡架起了火把,竟在烤羊——將鵝置入羊腹中,以火架烤全羊,等羊肉烤熟,將羊棄掉,僅食羊腹中的鵝肉,便成了現在頗聞名的一道大菜:渾羊歿忽。這東西聽著還不錯,實在非常油膩,且宴席上每人一隻鵝,為了這鵝又要耗掉一頭羊,殛斃既重,又非常華侈,母親與我實在都不大喜好,不知本日如何進的食單?

她這神采決計不會是裝出來的,我一見這神采,心便垂垂沉重,韋歡思考半晌,拿眼將我一窺,我一眼瞥見,忙道:“講!”

我對韋歡一笑,擺個姿式,走一步,便極誇大地聳肩縮背,又將五彩繽紛的接袖一甩,再一展,複又走一步。韋歡一麵瞪我,一麵也學著我的模樣,我們的姿式擺得都不如何樣,但是我們本就是向醜裡打扮,旁人也看不出我們是陌生纔會如此,反倒感覺是用心的普通,走不到五步,已見擺佈笑倒了一片,連彈琵琶的都歪了歪身子。我又反手一倒,人一仰,麵上是學著獨孤紹那日折腰一舞,實在卻用心裝出學得不像的模樣,便聽中間又發作出一陣大笑,再一低頭,做東施捧心之狀,連韋歡都撲哧一聲笑出來,從速一低頭,一本端莊地捧心蹙眉,卻將我看得一怔,不覺愣在本地,她對我使眼色也冇瞥見,還是父親邊笑邊問:“不是要舞一曲麼?如何停了?”方昂首看了韋歡一眼,隻見她也在看我,眼神有些龐大。

我見她額角青筋都起來,更加感覺風趣,還笑道:“你昨日才向我表得心跡,費經心機地要叫我倚重你,做我的肱骨腹心,如何,我本日用得上你了,你又不肯著力了?這可不成。你放心,我們這不過是向爺孃獻壽,隻要舞得過得去就行,方纔…咳,比六郎好就是了。”說著忍不住吸了一口氣,她身上的芬芳香氣都被我吸進肚裡,惹得我內心癢癢,反發展開一步,大聲道:“快換衣,彆讓爺孃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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