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：“使愚蠻無知之人，亦得識字明禮，難道賢人之教養？”
母親麵上動容，緩緩伸手，在我頭上一撫，我爬得離她更近些，將臉貼在她手上，兩手握住她手，道：“阿孃。”
母親笑道：“你打得已很好了，隻是料不到方纔我不直接打球，反倒傳給婉兒，婉兒又傳回給我――但你若不攔婉兒，婉兒直接擊球，也該進了。這是我們新想出來的技法，真真假假，虛真假實，凡人萬料不到的。”一麵說，已喘氣著向一旁坐下，喝一口水，對我含笑一點頭，宮人們要擁她出來換衣，母親便又站起，眼將婉兒一看，道：“你們也出了汗，出來擦擦汗罷。”
承平：最早讓我嫁給武家…
母親哼出一聲，打斷我的話，恰婉兒已擦了汗，自花障後出來，母親便命她上前：“那一日承平和你說甚麼？”
我方知母親指的是甚麼――婉兒去後數日未曾有覆信，我還當母親已默許了此事，遲遲不聞製令，本來卻在這裡等著――麵上隻笑：“同一文書，使高低毋得舞弊，恰是聖朝仁政德化，是兒體阿孃仁恤下民之心，考慮而來。”
則天：成果你冇嫁。
則天：給了你很多官職。
母親悄悄地靠了歸去，閉上雙眼，並不出聲，我悄悄地跪著，等待她的定奪，好久以後，才見她漸漸地展開眼，看著我道：“我老了。”
則天：幻覺，幻覺。來，跟我唱，世上隻要媽媽好~
婉兒低頭道：“公主說，簡化字體並不一體用於天下人，隻用在工、商文書之上，還將利用印刷之術，同一工、商文書。”
承平：…可我總感覺那裡不對勁。
承平：……
這以後我才穿戴整齊, 前去上陽宮拜見母親。內官引我向內，一起走到近苑處的小亭台，才交予門外等待的高力士, 高力士笑得非常光輝，口道：“陛下正打球, 恐要勞公主少待。”一麵讓我出來，入眼便見阿歡、李旦之妻、守禮之妻、武四娘都在，各著窄袖羅襦, 銀帶簇花，手執球杖，嘻嘻哈哈地在場上胡亂繞來繞去。婉兒身著胡服, 戴了頂尖渾脫，敞著衣衿，將手中球杖一擊，道：“陛下！”杖下木球悠悠向母親滾來，武四娘作勢來攔，口中還道：“姑祖母這局可輸了。”球杆一揮，杆恰高出球一寸，落在空處，整小我向前一撲，以杆撐著，纔算站穩，繼而將腳一跺，俏生生嗨出一聲，母親笑道：“姑祖母可冇輸。”舉杖一勾，將球勾至身前，反手一推，閃過提杖反對的阿歡，再一帶，帶著球穩步繞至阿歡背後，阿歡兀自茫然轉頭，舉杖四顧，母親早已揮杆一擊，那球快速便飛入了紮著織斑斕帶的尺高小門，為門上坎阱網住，我不覺鼓起掌來，為阿歡超卓的演技大呼一聲“好”，阿歡回身笑看我一眼，扔了球杖，笑向母親道：“本來還希冀從上官承旨那討個馬腳，誰知阿家不但本身球技高深，帶出來的徒兒也日進千裡，這一局我們心折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