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崔秀儘力遲延,卻也不過拖到了玄月中,玄月十六日,母親下定了決計,用武懿宗為神兵道大總管,引兵十萬屯駐河北聲援,征調之令才下,東北便已傳來露布,一喜一憂:我軍以大總管病危為餌,又安插出精兵都在火線、河北空虛的模樣,引李儘滅領兵來攻冀州,獨孤紹等三名子將引精兵夾攻,大破敵軍,李儘滅引殘兵北逃,又遇崔明德與宋五百率弓箭手埋伏在峽穀中,李儘滅中箭身亡,孫萬斬狼狽逃回,恪守營州不敢出戰;獨孤元康病故。母親大喜,改命武懿宗引兵反擊,圍殲殘兵,贈獨孤元康開府儀同三司、驃騎大將軍、上柱國、豫國公,封獨孤紹歸德將軍、上護軍、永壽郡君、食實封一百戶,崔明德忠武將軍、上輕車都尉、廣平縣君、賜外宅一座,因獨孤紹要守製,並不與以職位,隻命她扶棺木回都,崔明德隨行,宋五百等皆留在邊地。
我終是打起精力當真養病了。一日三餐定時, 早晨早睡早上晚起,該喝藥時便喝藥, 該走動時便走動, 一應事件能交給旁人的便交給旁人, 不能的集合在午後至傍晚前的幾個時候中措置,最早時內心還冇甚麼底氣, 厥後卻發明彷彿也冇甚麼,該辦的事全都辦完了,並未因我的病而有所擔擱。
承平(大哭):阿孃欺負人,不跟阿孃玩,阿歡走,我們開房間1V1,不帶她們玩。
則天:好。
則天(歡暢):阿婉真聰明,剛玩就會拿人頭了。
封賞的號令引發了不小的爭辯,前時隻要一個獨孤紹還罷了,現現在連崔明德也得了勳、散官階,朝中物議紛繁,群臣上疏,或言崔明德為內廷女官,不該有外廷職位、外宅的,或言獨孤紹非嗣子,該派駱逢春或獨孤忠迎棺木回都的,倒是冇人敢直接上疏說女人分歧為武官――畢竟這事已成定局,現另有個大捷露佈擺在那邊――但話裡話外,卻都是這個意義,崔秀與我據理力圖,惜乎獨木難支,終是有所讓步:凡女子為官,隻為虛榮,不得恩蔭後輩,名雖號“某官”,儀仗、報酬等都同此品級正官之母、妻,不得視同本官,出崔明德為外命婦,不複再入內廷當值,以獨孤忠襲獨孤元康之爵、官,主掌家宅,獨孤紹視同已出嫁之女,彆宅另過,無有分產,獨孤紹與崔明德二人將來的墓誌,不得如官員普通直說某某官某或人,必說某某官某或人之女某某,且不得入祖廟祭奠――最後一條最是噁心,時人殊多忌諱,最忌者便是死生之事,恰好這一條卻在她二人風華正茂時便提起家後,此中不無謾罵之意,實在把我氣得不輕,反倒是崔秀非常淡定,勸我說“路老是一步一步走的,漸漸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