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日阿歡卻比昔日更慎重,還遠未到常日相見的時候,她便已立在殿中教唆著侍兒們搬這搬那,又叫人預備吃食、飲茶、果點,我看她像是要接待高朋的模樣,奇道:“有誰要來?”話音剛落,已見那佛奴自門外快步出去,清脆隧道:“獨孤祭酒過來了。”
我蹙眉道:“既是共同商討,自當知無不言。再說了,我不說,莫非她就猜不出來麼?”
我道:“並非如此…”剛想與她解釋“民主投票”的要義就在大家劃一,卻又被她一長串話震住:“崔二出身清河崔氏,這是命裡必定、無可竄改的事,你能夠不管你的宗族親朋,她呢?千年族姓,簪纓門閥,和你做些小打小鬨的鼎新冇甚麼,真依你那紙上所為,要均等官民,斷絕士人之望,她豈能承諾?你又豈能信她?”
作者有話要說: 二平:呃…事情還冇做成績先內鬨,這真的好麼?
阿歡自鼻孔中哼出一聲:“我就知崔二不安美意,這些人投奔的明顯是你,社中做主的人也該是你,她卻聽任你做這些不分高低的事,減弱你的威權,如此社雖起了,豈不還是一盤散沙?”
我在深思中踏入了流杯殿,自守禮搬出宮後,母親便命阿歡也搬到了此處,又因崔明德也被賜住側殿,這些時候我們三人幾剋日日在此相見。
我自無不該,因本日再無它事,獨孤紹催著踢毬,崔明德被她纏不過,隻能歸去換了衣裳,又請了幾位社中人過來,就在殿前空位設了球門,隨便分兩撥去踢。本是阿歡起的頭,她卻不肯了局,我見她不去,便也冇參與,與她一道坐在一旁,邊旁觀邊悄聲道:“你方纔扯我一下,是如何了?”
阿歡目不斜視隧道:“三郎是用心答不出還是當真答不出,與你們這女人社又有何乾?何必甚麼都與她們說?”
母親考較李旦這事倒是大出我的料想。她對李氏宗親一貫防備備至,李旦等人到十餘歲尚未受端莊的經學教誨, 好不輕易出了閣、成了親,卻還是是孤零零地住在東宮, 所讀之書,所見之人,都嚴受監督, 且李旦因年紀越大越像李晟的乾係,益不得母親歡心,日居深宮, 希得見召,我實在料不到母親會在這時俄然體貼起他的學問,也毫不以為,這考較是隨便而來。
我正要承諾,阿歡卻道:“旁的人有長輩接麼?”
崔明德道:“有些‘比例’還要查對一下,今夏該當便能完工。包辦此事的人中很有兩位油滑純熟、熟知邊防關隘的,想補入軍情司,我觀他們辦事妥當,二孃有空能夠見一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