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明德深吸一口氣:“當然不是,隻是你與這些女人來往,歸根結底不是為了收攏權勢麼?她們的權勢皆源自男人,與其與她們周旋兜轉,不如直截交友她們的父親、丈夫、子侄,隻要男人們歸附於你,這些女人也天然以你為主,憑你調派。”

我張了張嘴,半晌才叫她一句“崔二”,崔明德轉頭看我,我將一句“你和獨孤紹真是絕配”生生嚥下去,嘲笑道:“我名分上是個孀婦,請這麼多男人到家裡開詩會…會不會惹人非議?”

婉兒輕笑道:“陛下的飲食起居,自有專人打理,報與不報,也冇甚麼要緊,反倒多謝公主厚愛,肯將如許的事拜托與妾。”這一時候,已有小宮人悄悄出來講“陛下問起上官承旨了”,我便與她彆過,轉出來又遇見崔明德派人來請,隨那人去一旁小殿外尋了崔明德,她倒是直截了當:“我想了一想,你既不善於與人交友,也不必強求這些來往,大家自有大家的好處,以己之長,避己之短,纔是事半功倍之道。”

我忽地對阿歡生出幾分佩服,麵上不露,隻淺笑道:“甚麼盛事?”

辦軍學時我幾近事事親力親為, 錙銖必較, 但是真辦出來時還是有很多不周到處, 最後的很多假想都未能實現,到拍賣時將統統事情交與上麵, 再放眼去看,卻比我本來所想的更加殷勤――柳厚德雖不管此事, 卻極殷勤地替我籌措拍賣之物、派人替我安插陳列, 馮永昌唯恐被他搶了風頭,另薦了一人,將我那荒廢已久的彆莊安插得幽深秀雅,一些不像是出自寺人之手,拍賣的各種過程, 又都考慮得清楚殷勤,本身冇甚麼文采, 便托一名士子寫成一卷,請另一人謄抄,再獻與我, 不但是我,連崔明德和阿歡看了,都無二話。

崔明德卻似是看破了我的籌算,淡淡道:“交友不到這些男人,總有彆的男人等著你去交友,你貴為公主,想汲引些貧困士子、落魄官人,難道輕而易舉?他們借你的勢當了官,他們的支屬豈能避你之召?再是落拓的士人,家裡總有一兩門貴親罷?以這些人替你帶路,一個兩個不可,十個百個裡總能見些效果罷?再則這些人一定個個都冇才調,總偶然運不濟以是未得顯揚之人,若得朱紫互助,總有直升青雲之時,不能以朝局國運回報於你,家裡人和你靠近些、替你舉薦一二熟人老是能夠罷?又不是個小我都似李昭德。”

我模糊地覺出甚麼,盯著她道:“評定之人,是…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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