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明德道:“也是因你曾叮囑過,以是掖庭才肯痛快給人,不然宮中衣紫、緋者何止上百,憑我一人,如何等閒討獲得她?”

崔明德淡淡道:“她一貫恪守婦德,丈夫既歿,本擬他殺殉節,因為懷著身孕,以是忍辱偷生至今。也正因她容音不雅,以是陛下雖多次下詔自內廷中拔擢人才,卻隻能在內書堂做個編校。”知我想問甚麼,又道:“她生了一子,養到兩歲,登為官戶,送到教坊扶養,現在在張四娘那邊學徒。張四娘已告以老病,埋頭儘管著年青樂人,也養了三四個義女。”

我心中微動,將她這話品了一品,悄悄笑道:“好。”回身登車,先不回家,卻向北側玄武門屯虎帳去。

獨孤紹怔了怔,喜道:“蘭生派到你府上了?那是要好好見見,明日甚麼時候?”

到時已是傍晚時分,各處都已收了營,隻要交來回回巡查站崗的人。天子禁衛,看著個個恭敬,端方卻實在森嚴,獨孤紹的營房更是如此。

我挑眉道:“是阿紹托的人?”見崔明德微微點頭,略覺羞慚:“我說是照拂,倒是甚麼人也冇幫上,還是要靠著你們。”

獨孤紹笑道:“明日休沐,早上我就找你去,天津橋現在比先更熱烈了,有好些新開的酒坊,一家裡請的倭國的歌女,彈唱甚妙,另有一家羊肉絕好。”

我笑向崔明德道:“如此,明日我便稟過阿孃,請你與蘭生一道去我家小酌一二。”盤算主張要先於崔、裴二人之前尋獨孤紹探一探,卻見崔明德微微睜圓了眼道:“實在二孃身為公主,又已是如許年紀,邀一二親朋、設一二小宴之類的細務,未需求事事向陛下報知。”

我看著她,不知為何想起了疇前她與我們一道坐在廊上,蕩著腿聽阿楊講故事的時候,當時的她也常常是這副冷酷的神情,但是言行舉止間老是忍不住要暴露些少女的稚氣,短短數年之間,阿誰偶爾透露少女心的崔二已經不見了,宮中留下的隻是一名崔尚宮,與韓劇或是隨便甚麼劇中那些梳著呆板的髮式,說話一板一眼的老成嬤嬤們的確如出一轍。

我見她意興甚高,頗遊移了半晌,便未將議婚之事說出口,隻叮嚀道:“那你必然早些來,我久未見你,實在有話要同你說。”

我道:“老是午後罷,你若不嫌棄,早些來也好。我們先去內裡逛逛——我已有好幾年冇見著天津橋的模樣了。”

獨孤紹笑著搖點頭,走到我跟前,將我高低一打量,手伸出來,似想將我肩膀一拍,最後卻隻拱了手道:“你出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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