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抱著守禮出了門,小傢夥一點不知方纔的事,隻是久不見我,高歡暢興地在我懷裡撲騰,他比來真是長胖了很多,隻一會兒便將我折騰出了汗,本想將他放下,可見了合璧宮的侍兒們先來勸我,又俄然生出一股悶氣,一口氣將守禮抱回了綺雲殿,耐煩地陪著他玩耍,直到小傢夥累了,便讓人把他抱到偏殿睡下,本身叫來守禮的侍從:“王妃幾時候病的?病得如何?你們見她時,神采可還好?”

父親少年繼位,初即位時朝政先帝留下的老臣所擺佈,受人掣肘,反倒是以生出背叛之心,初時有太後壓抑,還不敢過分度,太後一過世,便不顧朝臣反對,將母親立為皇後,而後不時、刻刻、到處、事事為母親張目,唯恐群臣欺他是少年天子,亦輕視他所立之皇後,彼時母親亦到處保護父親,父親所不肯說、不好說的事,是母親明裡暗裡地迫人提出來,父親所不忍心措置之人,是母親代為畫敕簽可,揹著罵名替父親處罰,父親活著時,國力日強,不免有那驕貴驕傲、豪侈吃苦之心,害怕身後之名,不敢本身提出,便隻能由母親代為籌措,趁便將這罵名也代為扛了,總之統統昏聵、愚笨、放縱的事,都是臣下與母親的錯誤,父切身為天子,是絕對不會錯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 則天:朕隻是想讓你學一學當年你娘是如何鬥天鬥地鬥氛圍的罷了,為甚麼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感慨…

我在地上怔了半晌,纔想起來將他交給乳母。出偏殿時人更恍忽了,也不知是病的,還是歡樂的。我本覺得本身這輩子也不會有孩子,再喜好守禮,也不會真的將他當作本身的孩子,可被他這麼一叫,卻感覺我與他血脈相連了似的——那是我的孩子,我和阿歡的孩子,李晟、李彬、李睿…他們的孩子再聰明、再高貴,那也是他們的,與我無關,唯有守禮是我們的,是我和我阿歡的、獨一無二的心肝寶貝。

倘若換了彆的女人,這輩子享用著皇後的尊榮,替父親背背黑鍋、挨捱罵名,夫唱婦隨,也就滿足了。可惜父親遇見的是母親。

這些人公然見過阿歡,一一回道:“是打獵時感了風,不知歸去有無請人看過,不過當時七娘子就和尚藥那邊討了丸方,妾等見時,神采尚好,說五七句話,才略咳嗽一次,衣裳亦定時節換了,並用了香爐。”

幸而守禮年紀小,並不懂這內裡的門道,被宮人們哄了一陣,重又咧開嘴,冇心冇肺地傻笑,李旦這胡鬨過一陣,便也忘了方纔之事,重又要去拽守禮一起玩,我內心不忿,抱著守禮向他和母親一禮:“守禮不懂事,留在這裡不免衝撞聖駕,還是我帶他下去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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