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就對這柳厚德觀感不佳,聽了這話,越覺他臉孔可愛,含含混糊地將此事帶過:“先叫他返來再說。”卻又點他一句:“當務之急,一是賢人駕幸,一是第中端方,此二事都要多勞你操心。”

我將書劄交在馮世良手上,對柳厚德露齒一笑,道:“早上我讓你們公議,柳君卻一人便將章程寫出來了,雖是捷才,卻不免有專斷之嫌,還是將這書劄給他們也看一看,世人都無貳言,署名於上,再遞上來罷。”母切身邊有團兒、高延福、婉兒等人爭寵,是以凡有叮嚀,世人皆經心儘力,費經心秘密在母親麵前出頭,我既已獨據一宅,亦可效仿此法,免得這些人欺我年青不懂事,當初鄭博修造離宮,部屬管著不下萬人,我們兩個暗裡裡會商著,尚能支應,若現在連這小小的公主府都管不好,豈不是丟人?

我知他這話最多隻要一半是真,睨他一眼,忽地笑道:“柳君這歌謠可與宋娘子、馮翁看過?”

柳厚德笑道:“某得公主之令,退下去時已開端想了幾條,公主若不嫌棄,可先紆尊一觀。”說著便已取出兩份書劄,馮世良自他手上取了,遞進簾幕,呈與我看,一份是接駕等事,倒是疇前父親倖宗室家的舊例找出來,寫得甚詳確,一份則是新擬的兩章歌謠,一章二十四句,大略陳述府中職司,分倉廩、刑賞、禮客、侍從、婢女、男仆、莊丁、地步、流派等類,每類一至兩句不等,一章則是十二句,是說公主家規,都是不得盜竊、不得無禮之類的大類,與疇前我在宮中的規程相去不遠,皆用俚鄙諺言寫就壓韻,讀來朗朗上口。

柳厚德現在方真真正正暴露驚奇之色,卻不是佩服,而像是有些嫌我多事,我知他是如何想的,一個公主,又不能開府建官,又不無能與朝政,宅中高低管的最多也不過一二千人,縱是搶些地盤、買賣些官爵,或是打死個把民人、侵犯些水道碾磑,告到哪一小我麵前,都不會是真值得究查的大錯,明顯一世安穩浮華可期,何至大動兵戈、防備至此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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