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間香爐裡繚繚燃著熏香,燈柱上的燭火閒逛,將沈玨的身形拉的老長。
現在那雙眼裡的惶惑,也甚是賞心好看。
白玉安低頭低聲道:“沈首輔不肯見下官,下官無法之舉,沈首輔恕罪。”
“白大人可知?”
沈玨見白玉安遲遲不動,腿往地上一放就站起了身,走到了白玉安的麵前,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。
沈玨瞧著白玉安,目光冷僻:“白大人既然來請罪,本官倒是獵奇,白大人想如何請罪?”
沈玨瞧著白玉安,這會兒倒是恭敬了。
到底有些不甘,十幾年如一場夢。
芙蓉不及,皎如玉樹。
排闥推開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後的沈玨。
俄然感覺本身來這一趟是自取其辱。
也是。
白玉安咬著唇,內心一緊,還是下了決計,伸脫手去推開了麵前排闥。
她清算表情又朝著內裡開口:“下官能夠出來見沈首輔一麵?”
能叫白玉安這般低三下四,倒是不輕易。
“本日白大人如果不肯,自歸去便是,本官可不肯逼迫人。”
白玉安一頓,隨即昂首看向沈玨。
她曉得沈玨那是甚麼意義。
懶懶的換了個姿式,沈玨淡淡道:“白大人不若先抬開端來發言?”
兩人目光對上,沈玨從白玉安的眼裡看到了惶惑,白玉安隻從沈玨眼裡看到了深不成測。
他細心打量著麵前的臉,滿腹經綸的白玉安,一張臉也是生的頂頂都雅。
說著白玉安哈腰在地上一叩:“下官自知犯了重罪,任憑措置,隻是家裡人無辜,求沈首輔能網開一麵。”
沈玨就淡淡道:“白大人的性命,本官拿來做甚麼?”
她驚駭獲咎了他?
口口聲聲來請罪,卻分毫不提何罪,到現在了還在摸索他,瞞著他。
隻要能保家裡人安然。
白玉安神采發白,看著沈玨這般模樣,猜不透貳心機。
“下官本日過來,便是將性命奉上來的,隻求沈首輔能饒過家裡人。”
說著沈玨鬆了手上的力道,回身往屏風前麵走。
手指緊了緊,她才道:“從沈首輔的後院出去的。”
白玉安便道:“沈首輔不肯見下官,定然是下官獲咎了沈首輔,本日下官過來請罪。”
他倒想看看白玉安能做到哪一步。
她就是不肯。
白玉安呆呆看著沈玨回身的背影,一向看到那玄黑的身影消逝在屏風後,她才一隻手撐在地上,身材垮了下來。
本日來這一遭不就是為了討情麼,歸恰是要死的人,其他的好似也並不首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