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李玄度微微點頭，眸光攏在麵前這張素淨的麵龐上，胸中一陣發熱，忍不住伸脫手，在她的發上撫了撫。
“嗯咳”，不遠處俄然傳來了一聲咳嗽，秦素忙不迭抬手拍開李玄度的手，回身看去。
秦素先是一怔，複又笑彎了眼睛。
“是桓兄主動找到我的。”李玄度的語聲非常平和，那雙往昔老是顯得很通俗的眉眼，此時因欣悅而添上了一筆活潑：“便在桓兄今歲代天子巡邊之時，他約我於黃埡子口見了一麵，彼時，我們便定下了泗水之計。”
“多少銀？”她非常獵奇地問了一句。
與她分開了這麼久，現在再得她相伴，他突地就感覺，此前各種馳驅辛苦，皆是值得的。
“阿素真聰明，一問便問到了關頭。”他唇角的弧度彎了彎，漫天雪光之下，通俗的眼眸攏向秦素，彷彿隆冬之夜的星空：“那些死士，是從隱堂買的。”
好一會兒後，她方纔回過神來，忍不住拿指甲颳了刮他的掌心：“另有火藥呢？那火藥又是如何來的？”
李玄度微微點頭，並不說話，隻在秦素的掌心寫了一個“邢”字。
她略低了頭，心下思忖著，長而稠密的睫羽輕顫，彷彿蝶翼。
“薛氏提早獲得了動靜？”秦素問道。
聽了她的話，李玄度的麵上，便現出了一個激賞的神情，讚歎隧道：“桓兄，實神人也。他早就曉得那亂石灘乃是一個陣法，在黃埡子口時，他便拜托我派人前去檢察，而我的人便將那構造陣的法門摸了個大抵。決鬥前夕，江二郎聯同周、杜二人請戰，要將桓兄引往亂石灘。桓兄將計就計，命蘇先生將這三將以迷藥灌倒，並著人假扮成三將模樣，反將這三姓府兵儘皆引去了亂石灘，激發構造，儘覆全軍。”
秦素試著將本身放在桓子澄的位置想了想，忍不住直點頭。
“桓……兄部下有一鬼將，名紫鬼，想必阿素也是曉得。”李玄度啟唇說道，清弦如冰，應著雨雪而來：“本來，江、杜、週三將皆被紫鬼施以了迷心之術，並不知亂石灘三姓精銳儘滅的本相，往朝廷送出的戰報，也是三將在紫鬼的利誘下收回的。隻是，此中那江二郎倒是個心智極堅之人，他應當是假裝遭到了利誘，令我等放鬆了對他的監督，後趁著我軍與趙軍決鬥之機，他便偷偷地跑了返來。桓兄與我獲知此過後，為防有變，便決定馬上還朝。幸虧彼時大局已定，趙國退守泗水關以北百裡，今後，那邊便是大陳的邊疆了。而在回程的半路上，我們又收到了薛氏示警，因而加快了行軍速率，終是及時趕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