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音色極寒，似是將殿外的大雪與北風也吹進了人的內心去，而她麵上的討厭與嫌棄，更是涓滴未加諱飾，就如許直直刺進人的眼中。
竟是甘心把本身的兒子捨去，也要留下秦素，乃至連徹查桓府之事，都悄悄揭過。
二皇子點了點頭，上前幾步，湊到了中元帝的身邊，語聲轉沉：“父皇，要不要現在就派人去桓家搜一搜？”他的視野滑過不遠處的秦素等人，眸光森然：“正所謂名正才氣言順。鐵證如山之下，這秦六就算舌燦蓮花，又有誰會信？”
“二皇兄包涵，小妹此前一向病著，一時倒是冇想得起來。”阿蒲柔聲語道。
中元帝立時兩眼微眯，一隻手風俗性地撫向了發上金冠，麵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：“如何？我兒這麼快就不想再做孤的好兒臣了？”
“如何？我的要求，陛下能夠應下了麼？”秦素也不再去察看他們的表示，而是專注地看著中元帝。
這些金禦衛皆是受他親身調劑的，現在聞言，立時便紛繁摘下了麵具，暴露了真容。
“謝二皇兄。”阿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文雅地站起了身，目注著殿門外的秦素，語聲還是柔滑清甜：“我想起來了一件事兒。便在我住在桓府之時，我曾親眼瞧見長兄偷偷藏起過幾封信。如果父皇現在派人去桓府搜上一搜，想必那所謂的物證，便能彙集齊備了，則秦六娘冒充公主、與桓氏沆瀣一氣之事，亦可水落石出。”
中元帝冷冷地看著他，就如同看著一件死物：“君要臣死，臣不得不死。現在孤不過是要把你交出去罷了，如何，我兒不肯？”
一旁的旌宏不知從那裡摸出件玄色繡火鶴的大氅，披在了她的身上。
她喜孜孜地說著這些，眸光燦亮，然中元帝聞言，麵色並無竄改，眼底深處彷彿另有幾分討厭。
中元帝他們不是在找證據麼，她主動表示證據就在桓家，可卻並充公到甚麼結果。
即使冇了麵具遮臉，金禦衛們卻仍然一個個麵色如死，兩眼幽深，既未曾因中元帝的猜忌而民氣浮動，更冇有被秦素這三言兩語說動。
阿蒲伏在地上，遙遙地看著殿門外的那一襲紅影，隻感覺雙目刺痛，不由得閉上了眼睛。
這和她料想中的景象不一樣。
他俄然就感覺，他之前視作護身鎧甲、經心培養的金禦衛，竟是遠比他設想的還要脆弱，亦遠比他設想的更不堪信賴。
阿蒲的臉上的光彩，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