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說越是衝動,麵孔更是紅得短長,轉首朝向中元帝跪倒,嚎啕大哭道:“父皇必然要信賴兒臣啊!那秦六方纔也調侃兒臣母族有力,可見此乃眾目共睹之事。兒臣的母族確切有力,既如此,則兒臣又哪來的財帛與人手謀奪秦氏產業?秦氏遠在青州,兒臣哪有如許的能為?父皇,父皇,兒臣忠君之心可鑒六合、護國之誠可表日月,父皇必然要信賴兒臣纔是啊!”語至最後,竟是伏地痛哭不止,那哭聲中的痛苦和委曲,直叫人聞聲落淚。
“你給我閉嘴!”中元帝“砰”地一下重重拍在案上,直震得那錦帷都閒逛起來。
“秦六,你休要血口噴人!”他伸手指向秦素,整條胳膊都因氣憤而微微顫抖:“吾身在廣明宮,離著青州何止千裡萬裡,吾哪有那等餘力去算計甚麼青州秦氏?”
三皇子先是一愣,旋即大怒,大聲喝道:“二皇兄,平白無端地你扯上我做甚?我夙來敬你是兄長,對你謙遜有加,你怎地……”
中元帝環顧四周,陰沉的臉上,驀地扯出了一個笑:“孤還在呢,如何,等不及了?”他定定地望著諸皇子的方向,麵沉若水,偏唇角勾著一個涼薄的笑:“孤倒要好生瞧瞧,孤的這些好兒子們,都能說出些甚麼了不得的大事兒來。”
“另有麼?”中元帝問了一句。
中元帝冷哼一聲,卻也不再去管秦素,陰沉的視野轉向了二皇子:“你想說甚麼?”
“回父皇,兒臣記起來,就在半個月前,兒臣曾撞見四皇弟與三皇弟密談。”二皇子看來是盤算主張落井下石了,一口竟把三皇子也給帶了出來。
青州秦氏極富資財,本身的根底倒是極弱,在旁人看來,那就是一塊毫不設防的肥肉,大家都能來咬上一口。
世人俱被這聲音一驚,阿蒲乃至還輕嬌聲輕呼了一聲,又忙掩口住聲。
此時,便聞秦素又續道:“在四殿下看來,誰教秦家竟然膽敢收留公主呢?藉著監督公主之機安插下人手,最後乾脆弄個滅門之罪將秦氏毀去,趁亂收攏秦氏財帛。四殿下打的,不就是這麼個主張麼?”
聽了秦素的話,四皇子本就慘白的臉上,又掙出了一片薄紅。
天子之怒,又有何人敢逆?
秦素再度感覺有些好笑,忙低下頭,借喝茶掩去了笑容。
二皇子忙點頭:“回父皇,就這些了。”停了一刻,又彌補道:“兒臣本來並不曉得他們說的是誰,畢竟兒臣對青州那地界也不熟諳,縱使曉得秦六出自青州,兒臣也冇把這兩邊連在一塊兒想。隻本日見了俞氏並青州秦氏諸人以後,兒臣這纔想瞭然這此中因果,不敢坦白父皇,故此稟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