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宮曉得了。”秦素揮了揮手，轉首看向阿桑，彎眉一笑：“那件大紅的織錦五鳳裙並那件才做的火狐狸毛朱羽軟緞披風，你替都我尋出來罷。”
霍至堅滿臉不耐地點頭：“是的，我會待你好的。你快些出門去吧，再遲了宮裡就下匙了，又很多擔擱一日。”
一番梳頭換衣，卻也頗費了些手腳，幸虧阿桑並李嫗在旁幫襯著，纔沒過分於擔擱。
霍至堅微微點頭，麵上顯出多少深思，停了半晌，又問：“可知那飛鴿傳書是從那裡來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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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雪當空，盈盈灑落，霍至堅微仰著頭，怔怔地出了會神，便即轉回了屋中。
“是，夫主，妾這就去。”霍夫人像是歡樂起來，起家便往裡間行去。
秦素坐在步輦上，舉眸環顧，卻見那飛簷翹角的重重殿宇上，已然鋪滿霜色，仿若月落白華，說不出地清冷。
霍至堅倒也冇與他多纏磨，又是一角銀遞了疇昔，那小廝喜得眉花眼笑，便低聲道：“好教霍先生曉得，那飛鴿傳書，是從泗水來的。”
細雪如楊花、似柳絮，飄飄灑灑地落將下來，宮道上積了一層陋劣的微白，於將沉的夜色中瞧來，瑩潤如玉。
秦素輕聳鼻尖，發覺這香方劑已然換成了玉華香，不再是她精研出來的那一味撒馥蘭了。
酉初還未到，再過上一會兒，就該用晚食了。
霍夫人的手落在半空，好一會兒方纔收了歸去，失落地垂下了頭：“又要進宮麼？”
中元帝半倚著金漆龍椅，一臉閒淡，見秦素走了出去，便招手喚她：“坐吧，外頭雪下得緊，我兒路上可冷？”
她忍不住悄悄地歎了一口氣。
李嫗便與阿桑久居田莊，曉得很多鄉間的趣事，此時便扯起了田莊上過歲暮時的景象，那各種野趣之處，倒又讓秦素又想起了在連雲的那些日子。
這皇城中的清冷，到得壽成殿後，已是半點不見。
這一日，她已經等了好久了，疇宿世至此生，她委實荒廢了太多的時候。
霍夫人垂眸看了看本身身上的沉綠上衣、薑黃百摺裙，麵上的失落便轉作了苦澀，垂首道：“夫主這話說得，倒叫妾無話可回。妾哪來可換的衣裳，就這一身兒還是客歲仆射夫人賞……”
那小廝才得了兩角銀，心下非常歡樂，此時已是等不及要去外頭打酒買肉去了，是以也未幾話，向霍至堅嘻嘻嘻一笑，便興沖沖地揣著銀子排闥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