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日的人來得實在劃一,太子殿下並四位皇子,再加上秦素這個公主,正所謂濟濟一堂,中元帝的幾個成年後代,全都到齊了。
秦素倒也不急,將手裡的巾子揩動手指,不緊不慢地問:“都這遲早了,父皇尋我何為?你問了是甚麼事了麼?”
“今兒這晚食,怕是趕不上了。”她淡笑著拂了拂緩鬢,扶了阿桑的手,回身踏出了宮門。
幸虧,此時此夜,她終究比及了這一天。
霍夫人垂眸看了看本身身上的沉綠上衣、薑黃百摺裙,麵上的失落便轉作了苦澀,垂首道:“夫主這話說得,倒叫妾無話可回。妾哪來可換的衣裳,就這一身兒還是客歲仆射夫人賞……”
秦素輕聳鼻尖,發覺這香方劑已然換成了玉華香,不再是她精研出來的那一味撒馥蘭了。
一番梳頭換衣,卻也頗費了些手腳,幸虧阿桑並李嫗在旁幫襯著,纔沒過分於擔擱。
程樵忙將身子朝下彎了彎:“回殿下,問了。是邢大監親來傳的話,他白叟家甚麼都冇說,隻請殿下速去壽成殿。”
中元帝半倚著金漆龍椅,一臉閒淡,見秦素走了出去,便招手喚她:“坐吧,外頭雪下得緊,我兒路上可冷?”
“事不宜遲,你頓時就得解纜。”霍至堅說道,上前一步,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話,複又退回原處站著,蹙眉道:“行動快些,也彆換衣裳了。”
霍至堅滿臉不耐地點頭:“是的,我會待你好的。你快些出門去吧,再遲了宮裡就下匙了,又很多擔擱一日。”
霍夫人正坐在裡間的窗根兒前繡花,見他出去了,立時堆了滿臉的笑,迎了疇昔:“夫主返來了?外頭下雪了呢,這時候漫步可不便利。”說著便要去替他褪外衫。
“好了好了,彆說這些閒話了。”霍至堅打斷了她的話,語聲極其不耐煩,停了停,又抑下情感,放緩了聲音道:“等我成了大事,你想穿甚麼不可?又何必在這時候計算?”
“兒臣不冷,見過父皇。”秦素依足禮數行了全禮,方纔坐在了中元帝指定的扶手椅上,視野轉向擺佈,眸色微動。
細雪當空,盈盈灑落,霍至堅微仰著頭,怔怔地出了會神,便即轉回了屋中。
三小我正自談笑,忽見程樵披著幾粒雪星子,從外頭快步走了出去,屈身稟道:“啟稟殿下,陛下宣公主覲見。”
“真的麼?”霍夫人的臉上刹時迸出喜意,雙眼跟著亮了起來,眸中溢滿了傾慕,看向霍至堅:“夫主……待妾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