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元帝彈了彈發上金冠，微微眯起了眼睛：“撒馥蘭之含蓄，比之沉香卻又好些。”複又張眸看向秦素，目中是滿滿的憂色：“我兒想得殷勤，孤甚喜之。”
坐在秦素下首對席的乃是大皇子，他與其他三位皇子是依著序齒就坐的，順著玉階一溜兒向下排開。至於太子殿下，他比來還在病著，本日的萬壽宴卻也缺席了。
“請。”江二郎伸手說道，周、杜二人亦同聲道“請”，四人一派意氣風發，徑往主帳方向走去。
本年立冬的日子來得遲些，氣候倒還不算太冷，隻是，那暖手爐子卻也是不能不帶著了，炭爐子也得燒起來，才氣抵去這暮秋時節的寒瑟。
待周大郎說罷，一向冇說話的江二郎便向桓子澄一揖手，一派大義凜然：“吾等願領一哨馬隊，為將軍斷後，拖住趙軍。”
梁氏點頭而笑，並不言聲，一旁的二皇子夫人婁氏便過來湊趣兒：“可不是，我就說本年這熏香味兒特彆好呢，本來這是皇mm玉手親製，這我可很多聞幾下兒纔是。”
望著那隻宿世時給秦家帶來了冇頂之災的珍奇瓷盤，秦素的心下有些恍忽，似是那隔世而來的細雨，重又飄灑於麵前。
他一麵說話，一麵舉手朝天，向著多數的方向長揖不起，江二郎等三人亦跟著他一同向多數拜了下去，江二郎低垂的眼眸裡，閃過了多少不耐。
她伸平了廣袖，跳舞似地往四周環了半個圈兒，眉眼便彎起來：“這殿裡都是用了這類香燭，倒是比單單熏香餅子味道淡些，又有那燭火燒著，天冷的時候用著，倒是暖的。且這香蠟另有一樣好處，就是好存放，天再熱也不會變味兒，不像那香餅子，天兒一暖，就輕易黴變。”
自惠風殿過後，中元帝便冇幾日落拓，竟日裡忙得焦頭爛額，自發蕭瑟了嬌兒，又記起這是晉陵公主頭一回給他慶壽，客歲賀壽的人群中，還是隻要光禿禿的一堆兒子，現在卻多了個嬌滴滴的女兒，貳心下自是歡樂，本日這宴席便讓秦素坐在了他的中間。
桓子澄倒是仰天長笑，上前親身扶起了他們，揚聲道：“不想我麾下亦有虎將智將，天佑我大陳，天佑聖君。”
桓子澄似是怔住了，旋即踱步沉吟，終究究一棵枯樹下僵立很久，方纔似是醒過了神，微帶衝動的語聲旋即響起：“此計，大妙哇！”
中元帝遠遠地瞧著本身的女兒，嘴角往旁咧了咧，招手喚道：“來，我兒坐來父皇身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