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便見衛三夫人笑著將一個簪著芙蓉花樹的婦人拉了過來,輕笑道:“我給殿下引見引見,這是我家姑太太,東平郡守盧大人的夫人。”
宿世的孽緣,這一世終被斬斷,秦素此時倒是感覺,桓子澄很有先見之明,太子殿下這一“病”,實是減去了無數費事。
戲台上,那伶人舞著水袖,描得長長的水眄兒直餘到鬢角裡去,向著台下拋來一個眼風。
上京紫煙湖那一局,若非秦素脫手,這位盧商雪,大抵免不了要與太子纏雜在一處。
衛氏怔住了。
昭容夫人也是個故意機的,在花圃旁搭了好幾座捲棚,席麵兒便設在捲棚中,並不牢固坐位,大家想吃甚麼、喝甚麼,固然去那捲棚裡取去,棚子中間又搬來了好幾個大魚缸,裡頭養著紅鯉,中間架著精美小巧的釣竿兒,眾貴女們閒來無事,便可在那魚缸裡垂釣玩兒。
宿世時,盧商雪與薛五郎的婚事是直接作罷的,這一世,這段姻緣倒是在秦素的影響下,畢竟續上了。
“哦?”秦素像是來了精力,一雙眼睛霎也不霎地盯著衛氏,麵上含著一縷含笑:“卻不知是說了哪位才俊?”
此言一出,盧商雪再是如何平靜,那臉也禁不住地紅了,微低了頭,然她的神態還是很端莊,並冇有那等小家作派。
真是冇想到,本日竟還能遇見熟人,這倒也是有緣了。
衛三夫人乃是宛陵人士,那處所是道地的北方,想來這南邊兒的吳儂軟語,她是聽不明白的。
秦素旁的人不熟諳,這位盧商雪,倒是她的舊識了。
自桓氏那場大火以後,太子殿下似是受了驚嚇,一病不起,現在還纏綿病榻,天然是冇法插手這些宴會。
衛三夫人在旁瞧見了,便笑著插言道:“三丫頭可有福了,說的乃是薛氏五郎。”說罷又將袖子掩了口,笑道:“等來歲開了春兒,我們便要叫一聲薛五夫人了。”
一句句清越而柔嫩的唱腔,被冷風送入園中,這滿園的秋光,亦在這曲聲中變得旖旎起來,纏綿著、多情著,流連於皇城的重樓之間,繁華而又虛空。
此時恰是午後,陽光亮燦燦地鋪瀉而去,秦素不耐與那些貴婦們應酬,便去了戲棚子裡,揀了一副上好的座頭,安坐在那戲台子下頭看戲,聽著那南曲委宛的調子,隻感覺這秋光大好,實不該等閒孤負。
盧衛氏忙笑道:“勞殿下動問,小女本年十六了。”
秦素一聽她開口,便曉得衛三夫人所說的這位姑太太,便是嫁予了盧士程的衛氏,她膝下有一個女兒,名叫盧商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