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文娟將她送出小小的垂拱門,秦彥婉擺佈瞧了瞧,便問:“我二兄呢?還在陶夫子那邊麼?”
秦彥婉正端著茶盞喝茶,聞言便盈盈一笑:“多數乃是大陳首府,是全大陳最繁華繁華之處,七大姓、三十二小姓再加上其他王謝望族,或根植於多數、或在多數買了宅子,所謂王謝雲集、望族成堆,說得就是多數,那城東地界兒都快住不下了,有好些都移去我們住著的城南。現在,我們也就是偶爾與這些大族車馬路遇罷了,實屬平常,你也不必大驚小怪。”
這廂陶文娟仍舊陪著秦彥婉出門,兩下裡在階下道彆,又商定了再聚之日,秦彥婉便上了馬車,不一時便轉出了巷口。
此人操一口標準的多數話,身形健旺、眼神鋒利,身上的穿著雖不華貴,但精氣神兒卻很不普通,似是哪個大族家中的侍衛。
那車伕乃是秦家老宅跟來的,名叫阿勝,當年秦素從連雲鎮歸去青州,就是他馭的車。此時他一麵將車停穩了,一麵便指著火線道:“我們的車跟人家的車對上了。”
她沉吟了一會,便招手喚來一個結實的仆婦:“你去瞧瞧前頭有甚麼事兒?”
秦彥婉淨過了頭臉兒,便坐在細蔑錦墊上閉目養神,本日她起得比平常都早些,現在倒是有些睏乏。
采藍也發明瞭,多量的行人都在往前頭跑,還模糊聞聲有人說甚麼“打鬥了”之類的話。
陶文娟明天像是有些心不在焉,此時亦是麵色微微泛著白,應了個是,便命小鬟將秦彥昭的小書童喚了過來。
那小書童叫阿禮,他倒是提早得了秦彥昭的叮囑,見了秦彥婉便稟告道:“郎君說了,本日要陪著夫子用午食,飯罷還要再去西市轉轉,如果得空兒,冇準還要去城外莊子上呆兩日,叫二孃子莫要等著了,早些回府去。”
出了巷口,便是城西最熱烈的坊市,采藍與采綠皆跟上了車,采藍便拿了溫水打濕粗布巾子,擰乾了給秦彥婉拭麵,一麵便笑問:“女郎前兩日不是說要買些筆墨的麼?要不要去德勝門大街瞧瞧?”
阿勝應了個是,正待馭馬調頭,忽聽得“得得”蹄聲脆響,倒是劈麵跟車的侍衛馳了過來,隔了老遠便打號召:“對不住,可否請貴府馬車讓一讓?前頭有人打鬥,路走不通了,我們也是疇前麵退返來的。”
那阿禮本年十二歲,倒是個心中稀有的,聞言連聲應是,便被秦彥婉遣了下去。
自曉得一升上等穀子要一戶費事人家一個月的開消以後,秦彥昭等人便不大挑吃揀穿了,也曉得體恤府中下人了,看事情的態度與視野也與以往大不一樣,僅從這幾點來看,陶夫子公然將教書和育人都做得極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