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被他一言驚醒,轉眸看向了他。
現在的薛允衍,明顯是將秦素當作某個缺了牙的小娘子來看的。固然這個小娘子讓人頭疼了點,但是好是歹,他也不能不管不是麼?
淺近樸素的詞句,並不見華章麗句,寥落甚而是寡淡的樂韻,一如清溪般透明簡樸。
薛允衍“唔”了一聲,看向秦素的眸光裡,含著些許切磋:“這是……殿下所作?”
登高凝相望,白雲東複西。
即便是最抉剔的琴師在此,亦冇法不稱此曲為佳,啟事無他,唯情真爾。
一時候,琴室中一片沉著,座中二人皆未曾說話,似是都在回味著這短歌中的餘韻。
連雲的那場火,她委實放得太好了。
現在她的表示,倒也能夠瞭解。
不管是前人曲目,還是古人所創,都冇有這首《南山》,這一點薛允衍敢打包票。是故,除了是秦素本身所作以外,便再無旁的解釋了。
方纔她也是一時想得出了神,不知不覺間,便將這曲子撫了出來。
彼時,桓子澄恰是大名鼎鼎的“白桓”,彌悠也不知如何求到了他麵前,請他贈曲一首,因而他便信手寫下了這段詞曲,也算是佳曲贈美人了。
宿世時,秦素在趙國習得此曲,因深感於這曲中逼真的拜彆之意,故經常在獨處時操琴一曲,聊慰愁腸。厥後她回到陳國,彼時桓氏已是闔族俱滅,秦素便再也不敢奏這曲目,唯恐惹中元帝不喜。
薛允衍點了點頭,冇再說話。
草長濕襪履,風吹冇馬蹄;
還好她及時把趙氏拿出來敷衍了疇昔,不然倒真不知該如何對付。
“有了此曲,在本年的青蓮宴上,殿下便可安坐了。”一道涼靜的聲線響起,刹時便讓她回過了神。
言至此,她頓了一頓,複又澀聲道:“隻可惜,記錄著這支曲子的孤本,倒是被那場大火燒得冇了。”
她偶然間談出的這支曲子,其作者,實在恰是當今之人。
阿栗領命而去,這廂秦素便將身子坐直了些,抽出絲羅拭動手指,一時候倒是有些躊躇。
得了此曲後,彌悠如獲珍寶,很快便將之唱了出來,隨後這曲子便廣為傳唱,不幾日便傳遍了多數,厥後數年間更是越是越傳越廣,幾近遍及大陳南北,乃至連遠在邊塞的牧人都能哼上幾句。
隻是,她的眼神仍舊有些空,像是透過了他,看去了彆的甚麼處所。
黑黢黢的鬆林邊,那張冰雪般的容顏俊美如神祗,一身緋衣勝火,在夜色中幽然綻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