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證據，也是要講究機會的。這些信寫於雙禾之罪之前，彼時桓氏還冇回多數，雙禾之罪一旦發作，這些信必將令桓氏回京的腳步受阻，而薛氏也必遭君忌。
現在能幫她的，也隻要薛允衍了。
彆的，自家二弟那張懵然情動的臉，他也不成能就此不顧。且，彼時的秦六娘，可謂步步危局，她的諸多行動，放在當時的情境下去看，也不是不睬解。
秦素不由張大了眼睛。
他說到這裡頓了頓，絃音清響如山風過耳，而他說話的聲音則更加降落：“我發明，每回四殿下在陛上麵前獻計之前，三殿下，總會與四殿下走得特彆近。”
在文雅地按響了連續串的散音以後，他方續道：“說來卻也是巧，便是在那段光陰，三殿下常常約四皇子喝酒清談，三殿下還命舞姬排了新舞請四殿下看。這些行動天然非常平常，但奇特的是，杜四郎調任廣陵之事定下來以後不久，有一次，四殿下俄然向三殿下發了脾氣，據我聽到的動靜，四殿下曾對三殿下怒喝‘你倒是拿我當了槍使’。厥後，兩位殿下便垂垂冷淡，直到客歲才又好了些。”
秦素立時正色道：“若我想威脅於薛中丞，便不會將這事直接攤到桌麵上來講了。”她說著已是滿心苦澀，忍不住咧開唇角，扯出了一個苦笑：“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處，請薛中丞包涵。以彼時景象，我自是不得不留一手。”
“哦？”薛允衍手指向弦上一撥，挑起了一縷極清越的高音，而他的神情亦帶上了些許玩味：“但是殿下此時提及，便不算是威脅了麼？”
這話聽著但是大有深意的。
秦素立時點頭：“那裡那裡。薛中丞向來是個風雅磊落之人，我對中丞大人非常信賴，以是我纔會請大人幫手。”
“薛中丞可否說得更細心些？”她問道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。
薛允衍仍舊是一派淡然的模樣，操琴道：“此中一件事就產生在不久前，我記得很清楚。殿下當知杜四郎被調派至廣陵一事吧？實在，在此事不決下之前，陛下還是很有些躊躇的，在衛氏與杜氏之間扭捏不定。厥後，陛下有一次向四殿下偶爾提及此事，而就在四殿下答覆陛下以後的第二日，廣陵守將，便落在了杜四郎的頭上。”
她說到這裡停了停，麵上的苦笑便散了去，轉作了一派淡然：“再者說，就憑這幾封仿造得不如何樣的信，就真的能動得了薛氏了麼？如果有雙禾之罪在前，這些信還能夠會影響到薛氏。但如果單單呈現這幾封信，除了讓人以為薛二郎是個孤直之臣外，也抓不出甚麼錯兒來。說到底，桓家已經重返多數，朝局已變，這些信就算叫人瞧見了，也冇多粗心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