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張琴本來是由薛允衍撫著的，自是順著他的手，而秦素若要操琴，卻要將琴換個方向才行。
但是，近段時候以來，李玄度那邊的多量人手都在趙國，隱堂比來行動頻繁，他必必要抓緊盯著。因而，他留在陳國的人手便少了很多，不然秦素也不會巴巴地跑來請薛允衍幫手，乃至還不吝捎帶上了程廷楨。
“在此之前，殿下對盧士程的出息一力相阻，啟事便在於此麼？”一待秦素語畢，他便搶先問道。
“恰是。”秦素持續點頭，一麵便將手舉到唇邊吹著氣，笑道：“這鐵弦公然堅固，冇有甲套，我是斷不敢彈奏整曲的。”
這一局的動機，全在薛允衡一身，此事倒是不好對薛允衍明說的。如果能夠，秦素但願，江三孃的病故，便是她留予世人最後的印象。
說這話時，秦素的心幾近在滴血。
“略知一二。”薛允衍說道，一派雲淡風輕，“殿下是不是以為，三殿下從中得利最大，以是可疑？然據我所知，廣明宮中向來內鬥不竭，從未曾停止過。此中3、四兩位鬥得埋冇些，大殿下與二殿下之間亦有來往。不過，二殿下與3、四兩位之間的事，我卻知之未幾。”
她一麵絮絮而談，一麵便漫不經心腸撫著琴，將那曲沖淡溫靜的《南風歌》給彈得支離破裂，卻也很好地諱飾住了她的說話聲。
“裡手麵前，我可不敢獻醜。”秦素擺了擺手，複又探手按向琴絃，以指尖悄悄一撥。
她低聲地將紫煙湖之事給說了，包含牽涉此中的盧商雪、江八娘也都說了出來，獨一坦白下去的，便是江三娘――亦即麗妃。
秦素心下不由哀歎。
極力忍下心頭濃濃的不捨，秦素收起了絲巾，麵色幾近是黯然的，低聲語道：“早幾個月前，我曾去廣明宮略坐，說來也是巧，便在三皇兄的寢宮閣房，我見到那牆上掛了一幅字。彼時，我隻感覺那筆跡有些眼熟，卻如何也想不起在那裡見過。直到這幾日，我才終是記起那是誰寫的字。”
說來，這件事秦素也是這兩天賦想明白的，彼時她就曉得，這個籌馬她能夠留不了多久，現在公然料想成真。
言至此，她語聲微頓，複又續道：“至於為何單單漏下了大皇兄，倒是因為，那廣明宮中雖氣味環繞，卻唯有我大皇兄所住的左一起院中氣象暗而靜，並無猙獰之姿，故我纔會把他單挑了出來冇問。”
秦素很想要翻白眼。
如果是李玄度在此，他必然甚麼都不會多問，直接照著秦素的話做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