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公主殿下,這麼快就要開端動手接下來的行動了麼?
清楚就是看準了秦素有話要說,偏以一曲《驚雷》把人的心神震散,這那裡是相談來的?這就是來挖她秦素的底來了。
阿栗應諾了一聲,輕手重腳地扒開門上的木栓,將門拉開了小指粗細的一道門縫,回顧看向秦素。
秦素立時便撇了撇嘴,臉上的不屑的確像是能抖落下一層來:“一個大男人家,還用甚麼指套兒?難不成你一個男人還像小娘子似地,怕手上磨出繭子來?”
聽了秦素的話,薛允衍未置可否,唯虎魄色的眸子裡,湧起了幾分淡極近無的暖色。
秦素便點了點頭,訕訕地乾笑了一聲:“是啊,我隻是說要做個假招子出來利誘外人,不想薛中丞一曲驚雷,隻怕連樓下的人都聞聲了。”
竟是一曲《風雷引》!
停了半晌後,他便將袍袖一拂,問:“殿下為何不以紫微鬥數推算,反倒來問我?”說著他已是眸光微動,看向了秦素:“公主又為何不去問大殿下?又為何會單將三殿下挑出來重點相詢?尚要請公主解惑。”
薛允衍這廝,公然是不時候刻不忘對秦素的思疑,三不五時地就要來探她的秘聞。
秦素搖了點頭,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動機甩去一旁,剛正容問道:“我想問一問薛中丞,我二皇兄、三皇兄與四皇兄,此前是如何個景象?特彆是三皇兄,他在朝堂上說話有分量麼?”
薛允衍微微一怔。
秦素不再說話,隻向她點頭表示,複又轉向薛允衍,輕聲道:“也不必撫出整支曲子,三兩聲應景兒便可。”
兩比擬較,還是桓大郎敬愛些。
這題目不但直白,且也高聳。
那清寥的聲線嵌於琴音,竟有著一種不測的調和,不曲而曲、無歌而歌,似為這一曲正厲而狠惡的《風雷引》,添入了大雨滂湃之聲。
她情不自禁地端方了身形,跽坐於錦墊上,正容聆聽,腰背亦不自發地挺得極直。
薛允衍自是曉得其意,點了點頭,撩袍便在琴案前跽坐了下來,調了調絃,語帶無法隧道:“早知要操琴,我將指套也一併帶來了。”
這琴室不如畫室大,卻也精雅,朝陽的一麵牆壁上也鑿了梅窗,窗下是一方黃花梨四足琴案,案上一張玄漆琴,中間還放著好幾隻細蔑墊子,一旁更有小幾與香爐,想來是供君子們於此處操琴清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