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子澄俯下了身子，細心地向那暗格處察看了一會，複又以手指在暗格的邊沿擺佈拭了拭，迎燭細看。
但是，心底裡乃至於靈魂深處的某種不適，倒是短時候難以消彌的。
“小孩子家，莫想太多。”桓子澄打斷了他的話，麵色重又規複了冷硬。
桓子澄的麵色堅冷如鐵，唯眸底漾起些許挖苦。
桓子瑜向來在桓道非麵前很得臉，萬一他跑去說些甚麼，桓子澄才得來的好日子，隻怕又要冇了。
沉默了一會後，他便起了身，徐行踱去了一旁的大書案。
藥性已將疇昔，那種灼人的炎熱正一絲一縷地自他的身材深處抽離，不適感也正在垂垂消逝。
而隨後，這寒意便又化作了猜疑。
桓子澄再不置一語，拂了拂袖袖，回身踏下了石階。
桓子澄垂眸掃了他一眼，麵上的冷酷便消逝了，語聲也是可貴地暖和：“他氣或不氣，與我何乾？”
桓子澄未曾說話，腳步卻漸漸放緩了一些。
即是冇有答覆。
那一刻，包含焚琴在內的一眾仆人，儘皆呆住，複又癡迷。
在他的手指上，感染著少量微紅的粉末，似是硃砂。
他麵色淡然地在書架前站了一會，便探手向書架左邊的某一處按了按。
在阿誰頃刻，這位桓氏四郎君的麵上，是一個將怒而未怒的神情，而這神情就像是定在了他的臉上，乃至連唇角的弧度也一向懸在那一處。
焚琴覷著他的神情，到底不敢再說甚麼了，隻得將手裡的燈籠挑高了些，嘟囔道：“都冇個燈籠在前頭照著，郎君方纔也走得太快了。”
那是他平常伏案之處，在書案的背後便是阿誰大書架，上頭分門彆類地擺放著經史子集。
“啪”，一聲輕響，也不知他震驚了甚麼構造，那書架最底下的基座竟啟開了一個小門，卻本來是個暗格。
答覆他的，是一聲低低的“唔”。
焚琴與煮鶴皆曉得他的脾氣，也無人來擾他，房間裡獨一的聲響，便是夜風捲動竹簾，收回了極纖細的窸窣之聲。
“隻此一回。”桓子澄快速開了口
“郎君等我一下……等等我……”一陣語聲本身後而來，倒是焚琴小跑著追過來了。
“再無下次。”冰寒的聲線再度響起，生生解凍住了桓子瑜接下來的話，也解凍住了他的神采。
直到那絳色的背影在夜色中行去好遠，焚琴才頭一個復甦了過來。
桓子澄接過字條，看也冇看便擱在了一旁，隻淡然地點了點頭：“我曉得了，你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