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白風清、寒冰鐵霜。
即使語聲苦澀、神情扭曲,然對於這位桓氏大郎君,他倒是發自內心地敬佩著的。
“桓大郎……果不凡也……”如此景象之下,郭元洲竟然另故意讚了一句。
鮮豔的紅唇悄悄嚅動著,清弱的語聲傳入耳畔。
“我坐著便是。”桓子澄的聲音淡得就像在與人談天。
“喝茶。”桓子澄麵不改色,拂了拂袖袖。
也好。
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秦素一眼。
那是一道極其清弱動聽的聲線,可此時聽來,卻帶著幾分發作前的傷害意味。
桓子澄冰冷的眸光攏在他的身上,舉起了茶壺。
饒是秦素現在滿心焦灼,也忍不住微微晃了晃神。
情急之下,她也忘了稱郭元洲殿下,話一出口她才發明不對,忙噤了聲,第三次瞪向了桓子澄。
這一茶壺砸下去,他曉得,他的散騎郎怕便也砸冇了。
秦素的眼睛瞪得溜圓,狠狠地剜了桓子澄一眼,壓著嗓子道:“需以水沖服,哪能如許硬灌?傷我了五兄可如何辦?”
看著他時,秦素隻能想起這八個字。
罷罷罷,舉凡長得都雅的人大多都有點妖孽,李玄度就是如許兒,青桓想來也不例外。
本來,他方纔找椅子坐下,並非是故作姿勢,而是因為身子虛軟,隻得坐著說話。但是,如果他本身不說,外人是絕難瞧出其中景象的,隻會以為他去處安閒有度,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。
他聽得非常清楚,那句粗暴的罵人話,就是從公主殿下的口中收回的。
大陳的將來,或許便能在他的身上找到轉機。
“嚓”,窗扇處驀地傳來了一聲輕響。
“謔,你還來怪我?”秦素幾乎氣個倒仰,朝桓子澄飛了個眼刀。
而隨後,他的麵上便重又歸於冷寂。
“閉氣!”一個氣急廢弛的聲音低喝道。
“你……”秦素驚得張大了嘴。
“獲咎。”答覆他的,是桓子澄口中吐出的冰冷二字。
桓子澄再度勾動了一下唇角,暴露了一個跡近於淺笑的神情。
院子裡的燈火,不知何時已被人熄了大半,光芒變得非常陰暗。而即便如此,那立在窗前、絕豔無雙的女子,卻仍舊美得幾近能將全部殿宇照亮。
他也真是太癡了。
桓子澄凝目看著他,喉頭不自發地轉動了幾下,麵上的潮紅刹時加深。
隻可惜,人家青桓底子就冇看她,隻灑然行向窗邊,絳色的袍擺隨風翻卷,俊顏映著滿殿燭火,美得有若神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