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這裡，秦素便自柳林中鑽了出來，招手喚來了一個小宮人，和顏悅色地問她：“太子殿下可往這裡來了？”
這麼多的人插手夜遊，總要設幾個供歇息的處所，也免得真有人喝醉了出醜。
秦素重視地遁藏著人群，順著樹林往前行去。
中元帝一行人早下了船，此時正走向位於河邊寬廣處的一座大綵棚，那綵棚表裡點著好些八角流蘇宮燈，上描著龍鳳圖案，燦豔刺眼。
這般想著，秦素便扯了扯阿栗的衣袖，低語道：“我們去玉露殿。”
白芳華早就摸透了秦素的本性，此時自是唯唯服從，很快便將一應宮人帶走了。
那小宮人見公主到此，忙伏地回道：“回公主殿下，太子殿下確切是去了前頭。”
周遭是一片歌舞喧嘩，笑語聲不斷於耳，士女們的彩裙與金釵、郎君們的錦袍和玉冠，在燈影下來回閃動著，比之上巳不知熱烈了多少。
揣測了一會後，秦素又問：“可有專門為我或皇兄們籌辦的處所？”
那片柳林並不密，但卻很長，一起連綿著伸向玉露殿的方向，倒是依宮道而植的，與河邊行柳兩兩相望。如果白日行走其間，那門路兩旁垂柳依依，風景倒是極好的。
秦素微微點頭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卻見包含玉露殿在內的那幾所殿宇，皆是燈火寥落，就如同銀河道至開端，垂垂分散了開去。
“本來如此。”秦素如有所思地看了那綵棚一會，便收回了視野。
如果太子殿下身材不適，想來也會去那邊暫歇。
秦素端著架子屈了屈身，含笑道：“九殿下操舟之術甚好，我亦幸甚。”
仗著這一身的黑衣，秦素在柳林中穿行著，避開了統統人的視野。
若她所料不錯，太子郭元洲現在必然是找處所醒酒去了，而他挑選的歇息場合，則必然不會在綵棚。
秦素暗自鬆了口氣，笑道：“既是如許，你前頭帶路，我要去尋太子殿下說話。”
那小宮人本就是有帶路之責的，此時聞言自無貳言，起家後便走在了前頭，將秦素等人引向了玉露殿左邊的那條小徑。
公然冇猜錯。
至於白芳華等人，她們自不會管那麼多。
公主殿下與陳國皇子相談甚歡，這也不算甚麼大事。那些跟著秦素的宮人裡，現在有一多數兒人的眼睛都盯在前頭的綵船上，又那裡聽得清秦素說了些甚麼？
隻是，秦素此時倒是偶然於這場熱烈的。
“稍後等下了船，我要去前頭瞧瞧。九殿下也可自便。”秦素的口中說著官樣話兒，一麵察看著周遭的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