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次選出來的兩個女大侍中，除了江八娘外，另一個便是衛十娘。這衛十娘是衛氏嫡支嫡出的女郎，身份比之江八娘可要高多了。
她這是秉承著“無事多請罪”的主旨，就算錯不在己，讓主子不喜了，那也是奴婢的錯。
這話說得就很誅心了，白芳華那裡敢往下接話，隻能持續伏地請罪。
秦素見狀，倒是真的笑了起來，拿畫筆朝她點了點，笑道：“白女監也真是的，你請甚麼罪？這又不是你的錯兒。再者說，江家乃是冠族，士族清流，自來是要講究個去處高蹈的，端著架子也屬平常。”
現在管著打掃淨物的阿輝，當初便是因為不知如何獲咎了公主，被公主殿下送至刑作司狠狠地懲罰了一番。
白芳華是真冇想到，秦素竟會如此不喜，此時自不敢言聲，隻垂首應了個是，便敏捷地退下去傳話去了。
秦素捉著那杆兔毫筆，時而在一方尺許寬的白箋上試著色彩，一麵便閒閒地問：“江八孃的病終是好透了？再冇了幾次？”
東風酥軟，拂過宮牆邊的行柳，吹起了她鵝黃的春衫，那一襲月紅色八幅桃花裙在風裡微微飄擺著，遠遠瞧去，恰是一幅丹青美人兒圖。
公主殿下這清楚便是活力了，這個時候誰如果不長眼往前湊，那還不得給打得屁股著花？
“本來是桓家的小娘子。”秦素一臉恍然大悟地說道，旋即便又蹙起了眉，麵上微帶不喜：“那你現在就去追上白女監，再奉告她一句話，就說是本宮說的，如果江八娘再不來，本宮也冇那份耐煩多等了，就換上排在第二的桓十三娘便是，阿誰大侍中的位置也留給桓十三。你再奉告她，就說桓家是百年冠族，想來桓家的女郎也是極好極好的。”
隻是，這美人兒現在卻微蹙了眉尖，纖白的手指捧著牙白的素瓷碟子，一樣是白膩如玉的光彩，叫人根本分不清那裡是手指，那裡是白瓷。
她的語聲仍舊不算很峻厲，但說出來的話，卻也仍舊像方纔那樣地誅心。
阿栗現在倒是比以往多了幾分通透，此時一聽秦素之語，自是立時明白了她的意義，因而便非常機警地將聲音略略進步了些，說道：“回殿下，我記取當時候殿下與我說過，排在衛十娘背麵的，是桓十三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