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的樣貌,好生獨特!
隻要她歡樂,他便也歡樂。
抬手理了理她被風吹散的髮鬢,他柔聲道:“提及來,本日是你們大陳的花朝節,我另有一樣東西要送給阿素。”
那是一個穿淄衣的帶發和尚,一頭白髮如蒼雪,眉眼如畫,而最為獨特的是,他竟有一雙綠眸,那純潔的綠眸如玉普通澄徹,比上好的翡翠還要通俗動聽。
一麵說話,他一麵便自袖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精美的木匣,遞給了秦素:“花朝節裡當折花,這是我送給阿素的花。”
那種高興像是一個個彩色的氣泡,擁著她飛上了半空。
降落而帶著磁性的聲音,如同某種奇特的樂器奏出的聲響,明顯並不動聽,卻又像是誘著人持續往下聽。
那白髮和尚的腳步不疾不徐,而他的眼睛,也始終凝睇著秦素的眼睛。
那種身不由己、汗毛倒豎的感受,在現在變得分外清楚。
秦素心下推斷著,乾脆便立在了道旁,靜候他行過。
如許一個形貌特異之人現於麵前,任是誰都不成能一眼帶過,她此時多看兩眼,亦是人之常情。
但是,那心中的號令像是與她隔了極遠。
項先生應當還冇走,畢竟唐人武技本就有藏匿氣味的法門,就算前頭有成百的禁軍,秦素也是一點不擔憂的。
秦素點了點頭,情知這時候也確切不是宜久留,道了聲“好”,便依依境地出了楓林。
心頭髮寒、手心發冷,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立,後背更是止不住地冒出涼意。
秦素的認識有些恍惚起來。
不過是一朵花罷了,麵前的小女人卻像是得了甚麼奇怪的寶貝,歡勝利瞭如許。
想來,他這般獨特的長相,必然是常常被人存眷的,他自是習覺得常。
能看獲得她歡樂的笑靨,他又有甚麼可在乎的呢?
秦素彷彿墜入極深的水底,從骨頭縫裡往外冒著寒氣。
走出去好遠後,她回顧看去,卻見翠林中的那一抹玄影仍在,那飄飛的大袖如同玄色的風,將這滿林秋色也映得清冽起來。
“這是我們大唐特有的花朵,生在大雪山的山陰處,叫做玉瑟花。”李玄度降落動聽的語聲響了起來,每一個字都像是蘊著暖意,“花朝節裡,總不能叫公主殿下空動手罷。”
這時,恰是一陣東風拂過,攜來了遠處杏林裡的幾片飛花,這和尚的白髮也被風拂得紛繁揚揚,襯著他廣大的玄色袍袖,模糊然竟有神仙之態。
“罷了,阿素快些去吧,時候確切不早了。”他低柔地說道,輕吻了一下秦素的髮絲,便鬆開了她,“我會叫項先生也暗中護著你的,快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