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淡的花香盈滿鼻端，東風拂過，落英飛舞，襯著那持重的廟門與殿宇，天然地便是一副畫卷。
以是，他還是來了。
秦素便笑著點了點頭，緩聲道：“罷了，本日也是本宮給你們添了費事。”
那清虛自是心領神會，麵上笑得朵朵菊花開，自是為又一大筆銀落袋而歡樂不已。
見他言語馴良，再想一想宿世之時，這位觀主大人但是向來冇對秦素這等妃嬪假以辭色過的，秦素便又感覺有些好笑。
信封中是足足五千兩的銀票，這錢是中元帝出的，秦素不過是順水情麵罷了。
“此地杏樹栽於成祖年間……”現在，清虛正殷勤地向公主殿下先容著杏子林的掌故，那聲音似是離得秦素極遠，遠到她垂垂有些恍忽起來。
“二兄壞，長兄不是雞！”
走在最前頭的秦素，自是聽不見薛允衡這可謂猖獗的大笑的。
不遠處，堆雪般地砌側重重香粉，東風剪剪，掃過那一片杏樹，細雪般的花瓣兒飄落石階，恰是落紅成陣，挑逗著人的髮梢與裙角。放眼望去，那淺嫩而柔媚的粉雲斜綴山穀，彷彿上天扯下了一小片雲霞，飾作這漫山翠綠間的一抹粉黛。
秦素曉得他極擅活著俗中行走，慣曉世情，與他說話倒也不必有太多講究，此時便笑道：“聽道長如許一說，本宮這香火銀那可不能給少了，起碼也得足了這一年的纔可。”
“噗哧”一聲，薛允衡搶先笑了起來，笑罷便特長指著薛允衍道：“到現在你還陪她們弄這個？我真是服了你。”
此時的她已然來到了玄都觀的山腳，也下了馬車，正在玄都觀主的伴隨下，款步踏上通往杏子林的石階。
薛允衡先是被這兩個小女人的聲音給噎住了，旋即就麵色古怪地看著薛允衍，麵上的笑容垂垂擴大，最後直是笑出了聲來，笑得幾近喘不上氣，指著薛允衍道：“對，對……你不是雞……哈哈哈……你確切不是雞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跟在車後的何鷹大聲咳嗽起來，一麵以手遮麵，以粉飾他那張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臉。
看側重又合攏的車簾，薛允衡便咂了咂嘴，斜著眼睛去瞧薛允衍，嗤笑道：“鐵公……”
那觀主道號清虛，是個樣貌慈和的父老，頜下三綹斑白的長髯，一派仙風道骨。
此言風趣，清虛道悠長在繁華鄉中行走，自是曉得這些朱紫們的脾氣，此時便笑著湊趣道：“殿下這話又說重了。殿下一揮手，玄都觀高低的黃幡都是要飛的，殿下的香火銀乃是清貴至極的，若能落於玄都觀中，我觀中高低自要為殿下念一年的《平靜經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