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便笑著點了點頭，緩聲道：“罷了，本日也是本宮給你們添了費事。”
“此地杏樹栽於成祖年間……”現在，清虛正殷勤地向公主殿下先容著杏子林的掌故，那聲音似是離得秦素極遠，遠到她垂垂有些恍忽起來。
見他言語馴良，再想一想宿世之時，這位觀主大人但是向來冇對秦素這等妃嬪假以辭色過的，秦素便又感覺有些好笑。
他才說這兩個字，車廂裡驀地同時傳出了兩個軟糯的童音：
信封中是足足五千兩的銀票，這錢是中元帝出的，秦素不過是順水情麵罷了。
“殿下的燕息之處便在長生殿，裡頭都清算潔淨了。”清虛殷殷語道，說話時並冇看向秦素，視野微微下垂，一望即知這是常常歡迎權貴的，去處間大有章法。
“小九做得很好，做姊姊就當如是。”車廂外，薛允衍溫聲嘉獎了薛九一句。
薛允衍尚未答言，薛九娘已然鼓起嘴巴，拿眼睛狠狠地剜了薛允衡一眼，鼓嘴道：“二兄最壞了，向來不陪人家玩。”說著又轉向薛允衍，白白淨淨的瓜子臉上重又漾滿了笑意，甜甜隧道：“長兄最好最好了，小九兒最喜好長兄啦。”
此時的她已然來到了玄都觀的山腳，也下了馬車，正在玄都觀主的伴隨下，款步踏上通往杏子林的石階。
“噗哧”一聲，薛允衡搶先笑了起來，笑罷便特長指著薛允衍道：“到現在你還陪她們弄這個？我真是服了你。”
“二兄壞，長兄不是雞！”
不遠處，堆雪般地砌側重重香粉，東風剪剪，掃過那一片杏樹，細雪般的花瓣兒飄落石階，恰是落紅成陣，挑逗著人的髮梢與裙角。放眼望去，那淺嫩而柔媚的粉雲斜綴山穀，彷彿上天扯下了一小片雲霞，飾作這漫山翠綠間的一抹粉黛。
薛九娘本年將滿十歲，比之小十一自是要沉穩很多。
“卻本來，玄都觀不但桃花美，杏花也是如許地美。”秦素感慨地說道，深深地吸了口氣。
“咳咳……”跟在車後的何鷹大聲咳嗽起來，一麵以手遮麵，以粉飾他那張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臉。
如此不成體統的大笑，也能被薛二郎笑得這般明朗誘人，的確就要把人看醉了去。而阿誰不動聲色的薛大郎，眉眼平淡如遠山，又能把人看癡了去。
秦素曉得他極擅活著俗中行走，慣曉世情，與他說話倒也不必有太多講究，此時便笑道：“聽道長如許一說，本宮這香火銀那可不能給少了，起碼也得足了這一年的纔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