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疾不緩地研了會墨，桓子澄忽地抬起眼眸，看向了啞奴，問：“啞叔是不是以為，此法過分暴虐？”
“真是花了我好大的工夫，才終是製出此泥。”桓子澄的語意似有些欣然，轉眸看向了攤放在案上的那一頁紙。
桓子澄垂眸看著茶盞，眼底劃過了一絲冷意。
看著盒中的那一汪碧藍，桓子澄的麵上，終是有了一絲極淡的笑意。
此光暗影微暗，那墨錠上泛出幽沉的光彩，模糊似有光暈滑動。
盒蓋啟處，是一汪如碧海般澄徹的藍綠色。
啞奴被他問得愣住了，呆呆地看了桓子澄好一會後，他方纔垂首道：“我自是記得的，呂氏乃清淵望族。”
他側眸看向啞奴，那雙如冰雪般冷澈的眸子，仿若兩道冰淩打在人的身上。
所謂謀算，偶然候就是要連本身人也瞞住，才氣起效。
那是他方纔從袖中纔拿出來的，在那頁紙上，畫著一個少女的畫像。
“‘碧海蒼梧’，畢竟重現於世了。”他淡但是語，調子中卻很有些感慨。語罷，他便轉眼望著一旁的窗扇，視野卻似是透過了這一紙薄窗，看向了極遠的處所。
啞奴踏前兩步，盯著畫像瞧了一會，垂首低聲道：“很像。”
桓子澄麵色淡然地擱下茶盞，探手自袖中取出一物，凝目細看。
啞奴有些茫然地看著他，並冇說話。
“是，郎君。”啞奴應道。
鈐印已畢，桓子澄擱下印石，雙手捧起畫像，核閱地看了兩眼，冰冷的語聲方纔響起，道：“就差落款了。”語罷，看了看一旁的啞奴。
跟著啞奴的話音落下，桓子澄的麵上，忽地顯出了一種跡近於怔忡的神情。
啞奴聞言，直是滿麵驚奇，不過，這神情隻在他臉上逗留了極短的一刹，很快地，他便應了個是，去到了屏風的背麵，冇過量久，他便將一個形製極其不起眼的石盒捧了過來，並翻開了盒蓋。
不管呂氏出了甚麼題目，當今太子，他是扶定了。而方纔與蘇長齡關於異主的那段對話，不過是虛晃一槍罷了。
桓子澄此時卻像是已然得出了答案，並冇再持續問他，隻揮了揮手：“歸去後給白鬼遞信，先查呂氏。”
不過，那幾個小皇子的母族都太強勢，而母族極弱的五個成年皇子中，卻也隻要太子一人最為可托。
坦白說，在此之前，桓子澄的確動過異主之念，比如那幾個年紀很小的皇子，就很合適扶上來當傀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