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鴨腳黃,岸山青……”
疇昔與現在、現在與將來,在她的腦海中瓜代呈現,她也不辨方向,隻一徑往裡走著,不覺間,便走到了林深處。
但是,如許平靜無人的場景,於本日的秦素而言倒是可貴的。可貴冇在一世人等的眼皮子裡底,她樂得享用這類孤傲。
淡極近無的香氣,隻在她鼻邊打了個轉兒,便跑得無影無蹤。
“喀嚓”一聲,秦素的腳下似踩到了甚麼東西。
也就在這個刹時,一陣漂渺的歌聲高聳地響了起來,音韻不算高雅,卻猶有一番水鄉的味道。
阿栗忙湊過來拿燈籠一照,卻見一截斷落的梅枝正躺在秦素的腳邊,那斷枝上還綴著四五朵淺嫩的粉色花朵,被大雪覆著,弱不由風地,惹人垂憐。
銀麵女?!
歌聲漸近、音韻渺渺。
她悵悵地看著梅樹入迷,驀地,鼻端飄來了一陣香氣,清雅芬芳,如蘭似馨。
秦素將手裡的燈籠挑高了些,往四周照了照。
秦素俯身拾起花枝,湊在鼻邊聞了聞。
當時的她,也是如許看著滿園子的燈籠與人影,卻隻覺滿心苦楚。
秦素聞言,利落地點了點頭:“便這麼著。白女監若不放心,多帶些人遠遠地跟著也行。”
歌聲時斷時續,被朔風吹得零散不堪。那唱歌的人似是有些心不在焉,又彷彿手上正在忙著甚麼事兒,唱一句,停一句,偶然會間隔上好一會,然後再接高低一句。
二人會心,立時分擺佈包抄,隱入了林中。
周遭仍舊是烏黑一片,燈影以外唯餘莽莽夜色,叫人辨不清方向。
這味道並非純粹的沉香夢醉,而是沉香夢醉被婢女諱飾以後,又異化了其他幾種熏香異化而成的味道。
在她的身邊便是一株高大的梅樹,樹影整齊,枝上花朵重堆疊疊,飛舞的雪片不住落在花瓣上,紅梅白雪,在燈火下晶瑩剔透。
直到發覺周遭人聲漸疏,秦素方纔停下腳步,往四下裡看了看。
而這歌聲聽在秦素耳中,讓她的心頭立時一緊。
越往前走,歡聲笑語便越是清楚,梅花的香氣倒不如方纔那樣清冽,而是變得幽幽淡淡,像是被漫天風雪給攪冇了。
歌聲還在持續,那委宛的韻律,恰是秦素兩年前曾經聽過的那一首。
真的是銀麵女!
刹時間秦素已是麵色微寒,抬開端,挑燈往四下張望。
此時,她主仆幾人都是一身不打眼的穿著,雖不是正式的宮服,混進人堆裡也不顯眼。宮裡對服飾固然有規定,卻也不是特彆嚴,一些得了主子賞的宮人會穿些逾製的衣裳,隻消不犯事,這類小過也無人去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