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不對!
“這林子好大啊。”阿栗在旁讚歎隧道,左顧右盼,眼睛都像是有些不敷用了,“好多叫不著名兒來的梅花,我還瞥見有白中帶綠的梅花兒了呢。”
直到發覺周遭人聲漸疏,秦素方纔停下腳步,往四下裡看了看。
秦素便又側身看向了阿梅,正欲開口說話,驀地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直驚得二人神采陡變。
阿桑與阿梅也是滿眼的讚歎,挑著燈籠四下照著,隻感覺這燈火下的梅林,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都雅。
秦素將花枝拿在手中,一時候心潮起伏。
那一口奇特的方言調子,與她影象中銀麵女的歌聲,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處。
秦素鼻尖微聳,緩慢地辯白這香氣中的味道。
秦素聞言,利落地點了點頭:“便這麼著。白女監若不放心,多帶些人遠遠地跟著也行。”
她悵悵地看著梅樹入迷,驀地,鼻端飄來了一陣香氣,清雅芬芳,如蘭似馨。
秦素向阿栗與阿桑打了個手勢。
歌聲時斷時續,被朔風吹得零散不堪。那唱歌的人似是有些心不在焉,又彷彿手上正在忙著甚麼事兒,唱一句,停一句,偶然會間隔上好一會,然後再接高低一句。
秦素猛地醒過了神。
秦素將手裡的燈籠挑高了些,往四周照了照。
她緊緊地攥著燈籠,將之挑得更高了些,同時表示中間的阿栗等人不要說話,而她則提起裙襬、躡足纖蹤,悄步往聲音的來處而去。
周遭仍舊是烏黑一片,燈影以外唯餘莽莽夜色,叫人辨不清方向。
望著這片寂無人影的梅林,秦素心下瞭然。
這味道並非純粹的沉香夢醉,而是沉香夢醉被婢女諱飾以後,又異化了其他幾種熏香異化而成的味道。
“喀嚓”一聲,秦素的腳下似踩到了甚麼東西。
在她的身邊便是一株高大的梅樹,樹影整齊,枝上花朵重堆疊疊,飛舞的雪片不住落在花瓣上,紅梅白雪,在燈火下晶瑩剔透。
歌聲還在持續,那委宛的韻律,恰是秦素兩年前曾經聽過的那一首。
當時的她,也是如許看著滿園子的燈籠與人影,卻隻覺滿心苦楚。
此處已在宮殿的背陰處,除了遠處簷角的宮燈以外,再無燈火。在這陰暗的光芒映照下,橫斜多姿的梅花已然不複方才的秀逸,而是模糊帶著些殺氣,一枝一條如勾似劃,詭異而又凜然。
而這歌聲聽在秦素耳中,讓她的心頭立時一緊。
二人會心,立時分擺佈包抄,隱入了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