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霍亭淑，不過是戔戔一個皇子內家人，方纔竟然想要叫公主給她下跪？！
說完了這句話，她俄然感覺有些不對。
到底是她宿世的敵手，公然非同凡響。
公主比之於她，就如天上的星星與地上的泥土，她如何竟然就能做下如許的事？！
公主殿下？
見她隻一徑發楞，連話也不會說，霍亭淑覺得秦素這是嚇傻了，心下直是說不出地稱心，遂掩袖笑道：“十七娘記性真好，的確，這個秦六娘就是打鄉野裡來的。”語罷她又故作奧秘隧道：“我模糊地記得，秦六娘但是冇上過秦氏族譜的，名字也隻要一個字，名素。”
那宮人也正在往四下看著，聞言便道：“殿下們出來會有儀仗的，現在並冇見著。”
秦素不由暗自點頭。
真真累得慌。
但是，霍亭淑現在全數的心機都在白芳華的身上，底子就冇重視到她這個小行動，隻回身往外走，同時口中笑道：“白女監如何有空過來了？是有公事在身麼？”
怪不得方纔秦素那樣的篤定，態度又是那麼地輕鬆，卻本來，她是有這個底氣啊。
這類變臉的本領，公然是天生的。
她如何也不敢信賴，這位秦家最卑賤的外室女，已經搖身一變，成為了遠遠高於她的貴女。
那一刹，盜汗刹時濕透了霍亭淑的後背。
本日之事一旦傳出去，她在這宮裡還如何見人？
她一麵說話，一麵已是姿勢輕巧地跪地存候，從腳底到頭髮絲兒，無一處不顯現著恭謹與尊敬，彷彿方纔的那些調侃之語，底子就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。
“是白芳華白女監。”一旁的宮人悄聲提示霍亭淑道，同時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向了秦素。
待走得近些，她終是看清，那高挑女子身著寶藍色宮服，發上戴著漆紗籠冠，行動雖快，卻不覺倉猝，走路時身不動、膀不搖，唯裙幅輕擺，行姿頗美。
霍亭淑的神采慘白如紙，強撐著膝行數步，回身麵對著秦素，想要說一聲“給殿下存候”，可喉嚨裡卻像是卡了一塊骨頭，哽得她咽喉生疼，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。
白芳華見來的是她，忙停下腳步略福了福身，複又笑道：“我是來尋公主殿下的，霍內家人請自便。”
霍亭淑滿嘴發苦，臉更是疼得短長。
霍亭淑一下子肅了容，不再去管秦素，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阿誰女子。
寶藍衣裙、漆紗籠冠，這是內宮三品女監的服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