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秦六娘莫不是真的瘋了？
雨不知何時又下得大了起來，捲起山風陣陣，濕了她的裙裾。氛圍裡仍舊殘留著些許血腥氣，如同鐵器鏽蝕般的味道，刺得民氣底發寒。
阿忍輕手重腳地走上前去，將斑斕的雙眼給闔上了。
言至此，秦素終是彆過了臉，不去看地上那張慘白的臉。
“這是……斑斕？”阿臻在一旁喃喃地說道，語氣裡儘是難以置信，“她如何能夠是銀麵……”
她的語聲甜而嬌媚，唯眸色森冷，看向範孝武時不帶一絲情感。
秦素抬起眼眸，往四下裡掃了掃。
秦素緊緊地攥著銀麵具。
“不管如何，這還是我們忽視在先，亦是我等批示不力。”方朝的語聲一如既往地沉穩，停了半晌，又問：“女郎，接下來該如何措置？”
秦素眉心輕蹙，提著裙裾走到了範老武的身邊。
秦素倒是莞爾一笑，和聲道：“這並怪不得你們，此人故意埋冇武技，又一向按兵不動，便是我也以為他會再蜇伏一段時候。”
秦素提步上前，俯身揭開了她臉上的麵具。
那麵具眼睛的位置是兩個挖空的黑洞，現在，這兩個黑洞樸重勾勾地看著她，彷彿一種無聲的嘲笑。
看著在院中繁忙的侍衛們，秦素的心頭，終是有了些許鬆泛。
她如何敢？
“這個戴銀麵具的女人，身上並無其他外傷。”方朝沉肅的語聲傳來，將秦素從深思中驚醒了過來。
秦素自方朝的手上接過那樣事物，向他表示了一番，調侃隧道：“你為甚麼會與我偶遇，為甚麼去秦家提親，又為甚麼必然非我不納，以及你今晚說的那些混話，這些事情的來處，我都懶得猜，不過乎我那好三兄給你遞了信對不對？哦，我忘了，另有個婁管事給你傳話。你許是不知，我那三兄與婁管事一家，但是親得很呢。現在你且瞧瞧，這是何物？”
麵具下，暴露了一張熟諳的、清秀的臉龐。
彎了彎修潔如畫的長眉，秦素提起裙角，邁著最為文雅的法度，款步踏上了石階，轉入房中……
秦素閒逛動手裡的事物，如水般的眸子冷若冰霜。
範孝武兩眼赤紅，眸光如同淬了毒普通，死死地盯著秦素：“你敢殺我？！你這瘋女人，你就不怕五馬分屍？”
這個曾經風景一時的秦府東院使女，早在數息之前便已落空了全數的朝氣，現在便如同一具玩偶般，倒在了離境山房當中。
她倒下的姿式中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柔嫩，雙腿曲折，手臂閃現出一種天然折起的姿勢。在她的身周，鮮血汩汩流淌，跟著雨水流出院子四周的排水溝，氛圍中滿盈著一股泥土與鮮血異化而成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