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允衍信手轉動動手中的茶盞,漫聲道:“應是如此。益州刺史派去埒縣的人手並未查到實證,卻也找到了幾處疑點。有此前提,蕭郡相抱病歸鄉,也算是滿身而退。”
很明顯,雙禾之罪該當不會再有人提了。起碼在蕭氏出事以後,江陽郡便再不會有人想起這件事兒來。
這兄弟二人湊在一塊兒,公然很愛辯論。或者說,薛允衡這廝就是隻好鬥的公雞,碰到誰都能跟人罵起來。
薛允衡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了她一眼,點頭慨然道:“世事無常,人力總有不及。”
聞聽此言,薛允衡便又持續搖起扇來,勾著唇角說了句大俗話:“蕭家人一走,你家屬學便要少了好些入息了。”
他的語聲似涼似暖,也不知是調侃秦素假慈悲,還是真的在為蕭氏感慨。
“這倒也是……”秦素順著他的話說道,旋即低低的一歎:“族學少些人也就罷了,主如果此事……頗叫人些物傷其類……”說罷,她便又拿扇子掩了半麵。
薛允衡的臉一下子黑了。
秦素微微垂首,掩去了唇角的一抹笑意。
薛允衡這又是在拿薛允衍鐵公雞的外號說事兒了。
薛允衡高低打量他了他半晌,那眼神就像在看甚麼妖怪,好一會火線挑眉道:“長兄行事,何其速也?”
薛允衡故意想要回嘴,可再一轉念,便想到了薛大郎阿誰鐵麵郎君的外號。
想曆朝曆代為官者,莫不是秉承著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原則,有了蕭家的事情在前頭頂著,將何家滅門之事淡化下來,想必益州刺史是相稱樂見的吧。
薛允衍看也冇看他,隻淡聲道:“非是我快,而是二弟行事太緩。”
薛允衡下認識地看了一眼掩麵而笑的秦素。
畢竟這還當著個小娘子的麵兒呢,薛大郎竟然毫不包涵地就拿他上回噴水一事說話,這確切有點不大隧道。
他這話聽著平和,意義卻頗不平和,而薛允衡聽了,竟然很可貴地冇跳腳,反倒還認同似地點了點頭,歎聲道:“我自是不如長兄快啊。畢竟,我身無雙翼,何如長兄有翼而速行乎?”
“噗哧”一聲,秦素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,忙拿扇子掩了半麵,眸底的笑意卻終是冇法掩去。
不,說是黑也不切當,因為那黑裡還透著點兒紅。
畢竟,何氏滿門已死,這件事也就根基有了個交代。至於殺何氏全族之人是誰,益州刺史也給出了“仇殺”的終究定奪,這件事也就此閉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