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至此節,徐嫂子特地抬高了聲音,湊在林氏耳邊道:“我昨日還聞聲了一個動靜,說是廩丘薛氏的兩個郎君,很能夠又要來平城了,傳聞還要呆上好些日子。夫人想一想,府裡十月份便能除服,到了阿誰時候,夫人隻消尋了陶家娘子來略提一提,那不就……”
“夫人,您是不是累了?要不先歇一會?”徐嫂子在一旁度著林氏的麵色,小聲地說道。
林氏此時是滿臉的笑,不過,冇過一會,她卻又皺起了眉,猶躊躇豫隧道:“你說的……可做得了準?萬一我這頭放了手,那頭又冇個下落,阿婉可就要被遲誤了。”
她越說越是不憤,忍不住特長去拍木案,“嘭嘭”的聲響襯著她儘是恚怒的語聲,隻聽著便叫人冇出處地煩躁。
徐嫂子的麵上便浮起一絲惶恐來,垂首道:“這話我說著怕是僭越了,還要請夫人先恕我無罪,我纔敢說。”
“你說,這會不會是俞氏在搗蛋?”林氏俄然說道,那張飽滿明麗的臉上,此時寫滿了濃濃的猜忌,“太君姑本來對這事兒並不是如許的,現在也不知如何了,每回我一提起蕭二郎,太君姑總不接我的話。我想著,這滿府裡也就小雅能與我的阿婉比擬了。俞氏如果故意去求了太君姑,太君姑瞧在她寡居不幸的份兒上,冇準就承諾了她。”
林氏捧起茶盞,劈麵便是一股甜軟的淡香,她不由便皺起了眉,將茶盞往旁一擱:“甜膩膩的,這氣候又熱,誰要喝它?換安州乾茶來。”
徐嫂子立即恭維道:“夫人記性真好,我也是聽人這麼說過的。”
林氏的眼睛裡開端冒出光來,滿臉都是笑意,就像是薛大郎與薛二郎都站在了她的麵前,由得她遴選此中一報酬婿也似,嘴都笑得合不攏了,迭聲道:“恰是恰是,還是你的動靜通達,想得也遠。”
見她並無不喜,徐嫂子心知她這是聽出來了兩分,便又道:“不說彆的,單說阿誰大書房,夫人就該當原樣封起來,那本就是先郎主生前常用的,如何能給不相乾的人用著呢?再有,不是我說,憑二孃子與四娘子的豐度,就算去冠族家裡做正夫人那也是當得的,夫人又何必總將眼睛放在蕭家身上?”
林氏將賬簿一推,心煩意亂地抬手去捏額角:“本日不看了,內心煩得很。”
徐嫂子見狀,心頭終是鬆了鬆,便又提示隧道:“夫人既是想到了這裡,先一個,薛家兩個郎君要來的動靜,不成再往彆傳,免得叫旁人曉得了,搶了您的好處;再一個,您與蕭家可也不好走得太近了,起首便是先郎主的書房,定要空出來纔是,不成再由得蕭家郎君整天在裡頭翻書找文甚麼的了,被人聞聲了,還當我們秦氏要湊趣蕭氏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