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叫阿忍過來,就說我有事找她。”秦素的語聲俄然響了起來。
在西院角門處與秦彥梨、秦彥棠兩位西院女郎彙合,這一行賞花人便也算湊齊了,便由秦彥雅打頭,引著眾女往秦彥直的院子――西雪亭――而去。
阿栗忙應了個是,悄無聲氣地退了下去。
此時已是申正將儘,很快便要到飯時了,而再過上一個時候,菀芳園便要落匙,屆時,各院之間也都不準再走動,此乃秦府常例,孝中履行得特彆嚴格。
西雪亭位於西院的西南角,自角門而入,一起需得穿過好長的幾段迴廊,是個極其清幽的地點,秦素宿世此生也就去過一遭,現在也算是舊路重行,所過之處,統統都是似曾瞭解。
秦素聞言不由發笑:“二姊這話好冇事理,莫非非要叫你敲過甚頂纔算風趣?”
秦小七本年已經八歲了,生得細眉圓眼、櫻桃小口,非常清秀。
這般想著,秦素便昂首看了看時漏。
曲廊轉折回還,廊外時有輕紅飛過,東風拂麵,攜來似有若無的花香。
秦素向來挺喜好這位小七妹的,因而便牽了她的手走在最後,一麵引她說話,一麵便打量著她。
秦素忽視了阿栗語中的不滿,心中唯覺奇特。
她實在很合適如許平淡的打扮,清麗的端倪如描似畫,似不識人間炊火的仙子,素影清蒼,那一身青衫便仿若一帶碧水,流轉出一種難以名狀的風情。
那石前種了一大叢碧綠的南天竹,翠森森的葉子襯著她月白的衣裙,雪膚清眸、淡雅如畫。
阿栗輕手重腳地替她斟了一盞溫水,便退去了一旁。
阿栗便點頭,鼓著嘴巴道:“嫗倒是送動靜過來了,說斑斕這幾日都很誠懇,一向待在東華居,也不往外跑。我前半個月還見過她一回呢,她跟著東院夫人在院子裡賞花,我向她笑,她也不睬我。”
房間裡空蕩蕩的,再無半點聲氣。秦素支頤望著窗外。
算算日子,明天的所謂賞花之行,定然又是前事重演,秦彥直與斑斕衣衫不整滾倒在榻上,被統統人都瞧了個正著。
秦彥柔聞言大羞,扭著身子隻不依,又跑去處秦彥婉告狀,說秦素是個壞姊姊,最後自是引來秦彥婉的一番敲頭警告,姊妹幾人談笑不息,令本來溫馨的夾道也變得格外熱烈起來。
在秦素看來,隻要不出不測,這件事此生也必然會遵循宿世的軌跡產生。
側眸望向窗紗外的一角晴空,秦素蹙著眉心出了會神,便提聲喚道:“阿栗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