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離沉默了下來，很久後，無聲一歎，回身便往屋中走去。
他緩緩點頭，不再往下說了。
他這句像是交代似的話語，不知何故，令得阿烈整小我都像是鬆了口氣。
“你持續往下說，我聽著。”他的語聲聽不出喜怒，手裡的剪刀微一用力，“嘣”地一聲，一根琴絃已經被剪斷了，絲絃倒飛出去，又快速彈了返來。
“當年若非先生見機快，隻怕先內行上的力量就要被隱堂吞得骨頭都不剩了。先生懦夫斷腕，可謂大勇。”阿烈驀地開了口，雖仍舊語聲淡淡，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極深的恭敬，“若無先生，我等早已是隱堂秘殺刀下亡魂，先生又何必妄自陋劣？”
阿烈平板的語聲再度響了起來，說道：“阿燾說，因為那夥黑衣人呈現得太快，以是他隻留下了何敬嚴謀逆的一封信，秦家與程家的信卻冇來得及放，黑衣人便殺到了。所幸當時何氏滿門已死，那幾個黑衣人彷彿也冇推測有阿燾他們在，兩方麵比武了幾次合，大皇子的人便說不好，搶先便逃得冇了影兒。阿燾孤掌難鳴，也隻得跟著倉促進走。”
“懦夫斷腕？不過虛飾爾。真相倒是我與虎謀皮、識人不清，幾乎便叫人給滅了，現在也隻能躲在這不見天日之處，苟延殘喘罷了。”他的眉間忽地劃過了一抹悲意，複又隱去。
莫不離並未曾重視到他的神情。
隻要熟諳他的人才氣看得出，他現在是極其不虞的。
房間裡底子冇點燈，唯有簾外月色映了出去，一地清霜。
莫不離“唔”了一聲，轉眸看著他，驀地勾了勾唇：“你也不要總請罪了。若論有罪，當初我一意孤行潛入隱堂，那纔是最大的罪。”
莫不離將空著的那隻手搖了搖手，語氣非常陡峭：“這並不能怪你，老邁阿誰草包，部下養的也多是草包。你能夠逼得他撥出人手互助，已是大功一件。我們手上的人本就不敷用，藉助彆人之力亦是我這個主腦太弱。至於旁的事，我們手上不另有兩姓麼？蕭家與漢安鄉侯範家，都是得用的。”
阿烈布巾上的眉眼間，浮起了一層濃厚的哀色。
阿烈聞言，再度躬身請罪：“此乃我失策之罪。請先生恕罪。所幸隱堂設在陳趙邊疆的聯絡之處，並未受此事影響，先生今後仍可操縱那一處，送人去隱堂。”
莫不離麵無神采地聽著，兩手扶在膝上，唇角放平。
“五十裡埔一事，畢竟還是落在‘力有不逮’這四字上頭罷了。”他淡淡地拂了拂袖袖，語氣中並無太多情感，“若換作二十年前，這些許小事又何必與彆人聯手？我們本身的人手便充足了，現在倒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