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拉著她的手拍了拍,道:“我做主,便這麼定了。”語聲雖暖和,態度倒是不容置疑。
一旁的鐘氏拿起布巾來,掩了掩唇角。
隻此一語,再無他言。
對於吳老夫人的發起,太夫人並冇給出任何答覆,隻轉向鐘景仁道:“瞧我,也是胡塗得很了,隻顧著在這裡一家子說話,倒忘了你們這一起返來,想必睏乏得很。”
想到這裡,林張口便要說話,不想吳老夫人的語聲高聳地響了起來,說道:“既是如此,便叫二孃也陪著住去菀芳園吧,姊妹幾小我一同住著,也更熱烈。”
銀麵女但是東萱閣的使女,而她平素通報動靜的處所,便在拾翠居。依秦素之意,住回東院纔是上上之選。
早曉得太夫人打的是這個主張,她也不會跳起來難堪秦素了。如果能叫秦彥婉也住去菀芳園,今後蕭二郎過府就學時,兩下裡便會有更多的打仗,難道大好?
秦素微愕,循聲看去,卻見林氏正沉著臉,目光不善地盯著她,冷聲道:“六娘,此處可不是白雲觀,遠遠輪不到你跑上來發言。提及來,你在白雲觀靜修了快一年,如何反倒修出了這一身的野氣?你的端方呢?莫非是在外頭心大人野,竟忘了此處乃是秦家的德暉堂了麼?”
明間兒裡刹時靜得落針可聞,幾近連呼息聲都隱了去。
秦素完整呆住了。
冰冷而毫無豪情的一番話,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,頃刻便將林氏澆得復甦了過來。
一是她不便當場駁了太夫人的美意,二則是為了對於蕭家。若要將蕭家趕離秦家,秦素就必須離太夫人近些,以便隨時吹些耳旁風。
憑甚麼一個外室賤女能住進菀芳園,而她的兩個嫡女便不可?本日她就是想要當眾給秦素一個尷尬,冇想到竟會引得太夫人如此起火。
林氏這是吃了甚麼藥?在德暉堂也敢這麼說話?她就不怕再被太夫人罰抄經籍麼?
直到這時她才終究弄明白太夫人剛纔那句話的意義,本來竟是要將她送去連雲田莊?
林氏紫漲著一張臉,攥著布巾的手微顫了起來
俞氏莫可何如,隻得垂首應了個是,秦彥雅便又上前謝了太夫人。
林氏倒是底子就冇明白過來,猶自冷冷地看著秦素,脖子梗著,腰擰著,清楚就是氣不過要來鬨一場的。
秦素心底極是焦灼,卻也冇法當場表示捨去菀芳園不住,就讓給兩個嫡出的姊姊也好。
鐘氏起家柔聲應是,便帶著鐘家父子退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