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點了點頭，阿臻便提氣縱身，壁虎般在牆上攀爬了幾下，便即翻進了院中。
那間小院長年以鐵鎖鎖住，非常破敗蕭瑟。宿世時，秦家的女郎們曾於平城彆院停止花宴，秦素對那邊尚另有些印象。
秦素見了不免發笑，將她手裡的圖紙接了過來，點頭道：“你圖都拿反了。”她一麵說，一麵便將圖紙轉了個方向，看了看，便指著西首道：“該當是那邊。你瞧那邊黑黑的連盞燈都冇有，想來不會錯。”
“走吧，女郎。”阿臻輕微的語聲傳來，讓秦素回過了神，她轉首看去，卻見阿臻正玩弄動手裡的一張紙，顛來倒去地看了半天，娟秀的眉頭蹙得極緊，迷惑隧道：“按著這張圖，接下來應當往……南邊走？”
查到趙氏的住處，仍舊是因為有阿妥在。
秦素心中早便有了數，聞言便點了點頭：“此處應立便是我生母的住處了。”
但是，冇有了何家，秦素把握的宿世之事，便又少了一樁，今後青州的局勢會如何竄改，她冇有一點掌控，以是她纔會叫阿忍往何家跑一趟。
阿臻曉得秦素今晚是來拜祭死去的生母的，這類事情，天然是傷者哀思，旁人倒不好多說甚麼。是以聽了秦素的話以後，她也隻說了句“謹慎”，便跑到一旁清算繩索，順帶著鑒戒周遭景象去了。
跟著阿臻往前走了約莫小半盞茶的工夫，秦素便瞥見了一段黑黢黢的高牆。
本來秦世章買下的院子隻要趙氏所住的那一處，厥後趙氏畢命，秦世章經常要來平城措置公事，秦家的財帛也越聚越多，而秦家的小郎君們也垂垂長大，因而，秦世章便將本來那所院子東側緊鄰的幾處房舍都買了下來，重新補葺一新，便是現在的這所秦府彆院。
在分開上京之前，秦素曾經細心扣問過阿妥平城宅院的景象，得知當年秦世章金屬藏嬌之處，便在現在平城的秦家彆院中。
淡淡的霜華灑向天井，似為麵前的天下披上了一層輕紗，亦讓這所蕭瑟的院落，變幻出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淒美之意。
夜風悄悄拂過天井，衰草在風中收回細細的哭泣，寂寂有若低吟。
不知何時，天上的重雲已然變薄，行至廊角時，秦素昂首望去，卻見爬滿亂藤的廊簷上，勾著一彎半滿的弦月。
芍藥再美，亦終非牡丹國色。趙氏喜好的這類花，倒是奇特地與她的境遇重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