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側眸看了看她,卻見她仍舊俯身望著那張紙,眉頭皺著,眼睛裡不時便閃過幾道精光。
柔滑而清楚的語聲,現在想來,亦如在耳畔。
這成果並不叫人不測,畢竟鐘家也算是繁華門楣,家中的仆人冇有一百也有八十,單是劉氏帶出來的這幾小我,範圍還是太窄。
見秦素一副病懨懨的模樣,劉氏心中也想著早些歸去與鐘景仁商討,遂也不再多作擔擱,將一應奉侍的人全都喚了出去。
“……母舅今後的謀生,如果能夠與水相乾,想必會順一些。彆的依我膚見,善行亦可助水旺。舅母也應曉得‘上善若水’之語。再者說,紫微鬥數中亦有‘財者,有散方有聚’之語,積德方可聚水,水旺可退火逆,其間事理不必我多說,舅母想必會明白的……”
此言一出,劉氏立時便反應了過來,不由心下暗驚,忙問:“六娘這是……費心過分?”
秦素的一番話說得冇半點縫隙,劉氏自也不好明著要求秦素去做違背師命的事,隻得帶著滿肚子的思路,分開了煙霞閣。
劉氏見她雖麵色還好,但精力卻顯得非常委靡,便趕緊將她扶回了椅中坐好,又籌措著要去倒茶。
說到底,這皆是她下了苦功才得來的。
下山的路並不似設想中那般難走。白雲觀中有雜役道人,專門賣力打掃石階。是以雪雖下得疾,那階上的雪因是才被掃過的,倒也不算太厚。
現在的她立在榻邊,正在向阿葵問話。
劉氏心念微動,忍不住在山道間轉首回望。
秦素有力地點了點頭,苦笑道:“紫微鬥數不是純以那逾百星曜推及命理的,擺列星盤時還需計算乾支,輔以五行八卦的推算,又是道破天機,乃是大耗精力之事。先生說,以我現在的才氣,每兩、三個月纔可推算一次,不然便會出錯,斷不準。”
劉氏聞言,麵上的神情又是變了幾變,秦素也冇多管她,隻微閉著雙眼養神。
這兩個月為何她會過得這般累?默寫或編造紫微鬥數的口訣尚還事小,她絕大多數的時候與精力,都用在了為秦家諸人,以及為另一些她能夠記得起生辰八字、且今後能夠會用得上的首要人物等等,儘能夠地安了一遍星盤。
劉氏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袖中的手握緊了那一角字條。
劉氏這個聰明人,應當已經看懂那四個字的意義了。
如此便好。
“舅母太客氣了,我不過是費心罷了,靜養養便好。不過,我會紫微鬥數之事,還請舅母勿要再多與人言。師尊曾說,我術藝不精,如果名聲傳出去了,隻怕會累及家人。”秦素的語聲仍舊很衰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