冇有了頹廢，亦不再怨毒，此際他的語聲、神態以及行動，已經規複如初，方纔那長久燃燒起的情感，彷彿被窗外的西風吹滅，再不複活。
房間裡似是有了些許熾熱，但是卻並不能叫人覺出暖和，反倒更有了一種悲慘與愴然。
莫不離看了他好一會，歎了口氣，探手取過案上的一方小硯，拿在手中把玩著，漫不經心腸問：“垣樓可有動靜？”
阿烈平板的眉眼間，緩慢地浮起了一絲跡近於哀切的神情。
莫不離冇有動。
阿烈垂眸道：“有動靜，也是此次一併收到的。阿蒸在信上說，行刺事件後不久，垣樓外頭的薛家侍衛便少了一多數。現在上京最大的熱烈，便是福李果一事。此事乃是第一張微之曰中預言的，現在儘皆應驗了，滿城黎庶群情紛繁……”
“嗬嗬，嗬嗬”，房間裡俄然想起了一陣笑聲，冰冷、機器，不帶涓滴情感。
“是，先生。”阿烈恭聲說道，“自蒲月至今，除了偶爾去小徑漫步，那人便隻在煙霞閣裡呆著，並不過出。”
停了半晌，莫不離冷潤的語聲重又響起，仍舊是在說上京的事：“現在看來，這動靜得來倒是比在青州時還輕易，畢竟，上京離著多數近了很多。”頓了頓，他又續道：“白雲觀乃是至險之地，叫你的人遠遠盯著便罷，切不成有特彆的行動。”
“……我還當是如何回事……本來如此……”他笑得幾近喘不上氣來，那雙冰冷的眼睛裡竟笑出了淚花，“公然還是桓氏……到最後……還是桓氏……”
他的語氣比方纔暖和了一些，語罷頓了頓，忽爾一笑：“待來歲看過了白馬寺的桃花，便叫她返來罷。”
“唔”，莫不離的眸子轉動了一下，身上的氣味垂垂平複，“她有這麼乖麼？”他像是被這個話題激起了一些興趣，挑著尾音說道，微帶了些嘲謔的語聲，如果細心辯白，乃至還能聽出兩分長輩對待長輩的放縱。
沉著的調子，似蘊著無貧苦楚，彌散於房間的每個角落。
阿烈專注地垂眸看著空中，似是麵前的統統皆不存在。
阿烈應了個是，停了半晌，身上的氣味驀地一凝，沉聲道：“現在最要緊之事，還是壺關窯。”
莫不離呆呆地坐著，琉璃般的眸子裡，不再有怨毒與苦楚，唯有徹骨的冰冷，與一絲茫然。
“此印一出，遼西那邊，怕是便要有行動了。”很久後，莫不離冷潤的語聲方纔響起。
他整小我都像是溺在了陰暗的房間裡，唯有眼中垂垂堆積起的怨毒，漸燃漸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