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腹按下之處，是帶著一點溫度的緊實觸感，即便隔著衣物，又僅是一指觸及，那觸感亦很光鮮，幾近能夠想見那短褐之下是如何一副健碩的體格，而那身材當中，又蘊著如何一種蓄勢待發的勁力。
不過，李玄度曾說過，他在山野間一向長到了十六歲，想來，他這身健碩的肌理，應當也是其來有自的。
此人就不能適合地醜上那麼一回麼？如何穿甚麼都能穿出一股子妖氣來？
這定然是又產生甚麼事了。
“小郎可要乘車。”玄音悠悠，似含著某種韻調，動聽心魄。
即使是如許的打扮，穿在李玄度的身上卻也瞧不出侷促來，仍舊非常……俊朗。
這隻手，秦素再也不會認錯。
可貴見李高僧如此打扮，想一想這廝平素那副狷介的模樣，她便更加感覺麵前的李玄度好笑。
他穿戴一身極不起眼的庶族穿著，青布短褐、玄色緊口袴，足下是一雙麻履，那頭惹眼的黑髮束成了髻，而那張清華耀目標臉，則掩在了巨大的鬥笠之下。
好輕易穩住了身形，秦素的腳步已然停了，一時候隻感覺那拂麵而來的風涼嗖嗖地，叫人渾身都不安閒。
“五個錢！”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句，秦素一翻手腕，五枚製錢便“叭”地一聲拍進了那隻大掌，隨後她便蕭灑地一揮衣袖：“不講價！”
“李郎倒是趕得一手好車。”秦素止不住地戲言，麵上更是一臉憋笑的神情，“今後李郎若無處可去，便在上都城做個車把式也可，李把式這名號麼，聽來也非常順耳。”她一麵說得高興，一麵便順手戳了戳李玄度的後背。
堂堂大唐權貴，竟然還美意義跟她討八個錢？
人家車馬行的牛車可從冇要過八個錢的。
李玄度？！
這妖孽般的聲音，如何聽著這般耳熟？
車門合攏，車簾也放了下來，牛蹄子篤篤噠噠地響著，像是踩著鼓點兒普通，車速倒是非常地安穩。
“你……返來了？”秦素終是問道，語氣中有著毫不粉飾的訝然。
李玄度的行動頓了頓，旋即他便合攏了手掌，將那五枚製錢攏進了袖中，他微含笑意的語聲亦自鬥笠下傳了過來：“小郎奪目。”
待車行了一會後，秦素便推開了緊挨著馭夫後背那一側的小窗，將下巴擱在窗邊，一麵賞識著沿途風景，一麵便慢悠悠地問：“你這是冇走，還是才返來？”
車馬行裡可貴見到這般精力的馭牛，秦素不免心下稱奇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