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秦素看來，既然那隻“藏龍盤”必定要臨世，倒不如給它尋個新主家。
她轉眸看了阿妥一眼，心機動了幾番，畢竟還是捺住了。
越往下說，她的聲音便更加地小，麵上的難堪之色亦更加地濃。
不過，廩丘薛氏她還是要緊緊抓牢的，薛允衡手裡另有一個黃柏陂呢，那也是塊燙手的山芋，她需得想體例替薛允衡處理這個費事。
阿妥聞言，麵上的神采肅了肅，抬高了聲音道：“比來因多數出了事，垣樓那邊的人便也少了些。阿彭特地要我轉告女郎，薛家留在垣樓的人手，現在減了一半。阿誰姓何的侍衛已經分開了。”
她想了想，便又問道：“我庶母入殮時，你可瞥見了她的臉？”
薛家人在上京也冇埋冇行跡，就是明著守在垣樓附近的。當初何鷹但是直接扯出了薛氏的燈號，將留在垣樓外頭的其他人等趕跑了很多，傅彭想不熟諳薛府侍衛都難，阿妥的答覆正在秦素料想當中。
這也算是秦素賣給薛二郎的又一小我情了。
探手自甕中揀出一支茶花，秦素打量著那緋豔的花瓣，很久後，方輕語道：“罷了，我問完了。說來真是難堪了你，多謝你陪我說了這麼久的話。”
略略沉吟半晌，她便又問阿妥：“父親與庶母相處時，景象如何？他們之間可常說話？我父親待庶母可好？”
隻是這動機來得極快，她尚將來得及捕獲，卻聞那廂秦素笑道：“叫你想了那很多舊事，隻怕你這會腦袋要疼了。”
阿妥忙道了聲“不敢”，又昂首去看，卻見秦素拈花笑語，秋陽灑落在她的肩頭，襯得她的眉眼更加清灩，明豔不成方物，容顏比之當年的趙氏還要奪目三分。
宿世時，秦家是倒了八輩子的黴，纔在黃柏陂那邊燒出了這麼個肇事的東西，現在，這東西倒是能拿出來禍害禍害旁人的。是以，秦素寫給薛允衡的信裡隻要一個意義：薛允衡看誰不紮眼，想要把人家禍害得斷首滅族，就把這塊地賣給誰，包他對勁。
她怔怔地看著她秦素，心頭倏然劃過了一個恍惚的動機。
薛家那邊不再緊盯著垣樓，於秦素而言，不啻於挪去了杵在跟前的一尊大佛，令她通體輕鬆。